阮臻苦笑,“那我们该怎么办?”
“让他自己好好地,清静地过吧。”许书宁道,“也许有一天,他自己会想开。”
六月中的时候,阮韶的妹夫做寿。此时京城里已经很热了,阮韶便借此机会打算回清江老家消暑,顺便把阮祺带回去拜见一下久别的亲生父母。
阮臻赐了他不少东西,叮嘱道:“到了那边,常给我写信,天气一凉了就回来,我还等你与我一同喝着桂花酿赏月呢。”
阮韶浅笑道:“陛下后宫三千佳丽,何愁没有陪你一同赏月之人。”
“可是她们都不是你。”阮臻柔声道。
阮韶苦笑。他也有想一同赏月之人,只是那人已不再了。
回到了清江,阮祺如鱼得水,在父母膝下承欢,又带着弟弟妹妹们到处玩耍。阮祺还结识了隔壁庄子上的小少爷,两小无猜地玩得开心,倒是叫大人在一旁看着羡慕。
荷塘里的荷花次第盛开,慕名而来的游人又渐渐挤满了江面,不分昼夜地喧嚣作乐。偶有文人墨客的小船在荷塘深处迷了路,还总得劳烦当地渔民送他们出来。
妹妹和妹夫要打理庄子,孩子们彼此为伴,阮韶孤单一人,便也弄了一艘乌篷小船,白日里撑出去,在荷花荡里游玩,打发时间,傍晚的时候才回来。
阮韶独自一人在船上,穿得和寻常渔夫没有两样,捧本书看着,困了就在船舱里打个盹,饿了就自己弄点吃的。日头不是很烈的时候,他便在甲板上垂钓,晚上拎着一串儿鱼回去,给晚饭加菜。
二外甥吃着鱼,问:“舅舅,您可捉过胭脂鱼?”
阮韶剔刺的手顿了一下,道:“当然捉过。我小时候可是捉鱼好手,不信问你娘。”
孩子又问:“那您现在还会捉吗?”
阮韶思绪有片刻的恍惚,半晌才道:“会……但是不会去捉了。”
孩子听不懂这会又不会的话,还想问。妹夫看出大舅子情绪不对,喝止住了孩子。
孩子委屈地撇着嘴。阮韶温柔浅笑,把剔了鱼刺的肉夹到他碗里,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