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很牵挂公子呢。”阿姜说,“所以还请公子以后不用这么冒险,和……牺牲。为将来重逢之日多多保重自己。”
阮韶明白她的意思,苦笑道:“我人微言轻,能帮他的有限。不像……不像徐子攸……”
阿姜知道他有心结,可这情爱之事,她外人不好劝说,只有默默无语。
阮韶回了麒麟班,日日督促着弟子们排练新戏。广安郡王时常摆席设宴,请他过去,他三次也会应一次。去了又少不了和广安昏天暗地欢好一场。有一次还碰到朱珩,三人在画舫上荒唐了一下午,直弄到阮韶失禁昏死才罢休。
广安久经风月,最爱玩各种小花样,阮韶常被他弄得死去活来。但是广安摆设的宴席上,又多有京城里各王孙公子,阮韶长袖善舞,总可以在酒席间弄到不少自己需要的东西。他对入幕之宾却是很挑剔,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都有大用处。他这样倒是让那些好男风的公子哥儿对他趋之若鹜。
麒麟班的新戏《青莲记》开台后,好评如潮。广安郡王摆了个赏荷宴,也把麒麟班请来演《青莲记》应景。席上,客人谈论,说中山王的侧妃昨日又给他添了一位千金。那人说,虽然是庶出,可皇帝还给封了个郡主。大概是因为大庸即将派兵越国平叛乱,中山王也要领兵。
广安对怀里的阮韶道:“刘琸这娇生惯养的人,竟然也要上战场了。陛下可真不心疼弟弟。听说因为陛下多年无嗣,而中山王府里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生的缘故。真是天家无兄弟。”
阮韶漫不经心道:“刘琸怎么会带兵打仗,不过是借机沾点军功罢了。皇帝到底只有他一个兄弟。”
“要攻打的可是你老主子,你不担心?”
“胜败兵家事。我一届文弱书生,担心又有什么用?”
广安搂住他轻吻,笑得开怀,“阿韶,你真有趣。对了,我昨日得了几件好货物,正要和你一起来试试。”说着摸出一个白瓷小盒。
阮韶嘴上笑着,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与不耐。
刘琸走进院子里时,宴席已过半,到处都是醉得东倒西歪的客人,或倒在路边酣睡,或拉着丫鬟在假山后欢好。水榭上的戏台,戏也唱到尾声,历经千辛万苦重逢的有情人正拉着手垂泪。台下,却是一群喝的半醉的人嬉笑着追赶奔跑,似乎在找人。
刘琸厌烦,寻了条小路,打算找个僻静处独酌。绕过一丛碎叶竹,一个紫衣人迎面撞进了怀中。刘琸本以为是哪个戏子娈童借机投怀送抱,低头一看,却微微一惊。
阮韶双颊的潮红顺着脖子一直延伸到衣襟里,漆黑的双目含着饱满的水气,红肿的唇里气喘吁吁,像是一只被猎人追赶的小鹿。
刘琸看他神情迷糊,春色满面,便也猜到了八分。
阮韶先开口道:“求王爷帮忙,可别告诉他们见过我。”说罢就绕过他朝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