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俊成看他武将装束如此俊美,真是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他爱美之心蠢蠢欲动,情不自禁地回了他一个带着点春色的笑。潘宇轩眼神突然变得炽热。董俊成急忙把视线转开。
这一转,他就看到了坐在皇帝右下方的赵裴。
赵裴今日没有穿武将服,而是身着王公礼服,绛紫色的礼服锦绣精美。他头戴金冠,腰缠玉带,手持夜光杯,长眉入鬓,目如寒星,姿态慵懒,原本清朗的面容被这装束和神采渲染得邪魅十足。
因为专拍女主角,别的演员都不过做个样子,只有他全然在戏中,目光凝在女主角身上,既有狠辣,又有深情,几番交错,余下一片迷茫。这正是剧中师兄对女主角既恨又爱的复杂情绪。
赵裴转着手里的酒杯,递向唇边。嘴唇将要碰到杯沿时,那道犀利的目光从女主角身上唰地移向了场外的董俊成。
董俊成觉得自己被这目光射穿,心思暴露,一览无遗。他脸色苍白,却没有退缩,面无表情地和那个人对视。
这场戏一直拍到深夜才收工。导演看董俊成还没走,就招呼他一起去喝酒吃烧烤,几个主要演员也都同行,却唯独没有赵裴。场务说赵裴还没有卸完妆。董俊成也不知是怎么一时鬼迷心窍,说我去叫他,你们先去,我们等下去找你们。
分给几个主演的化妆室就在不远处的楼里。小楼外表看上去是个普通的古代建筑,赵裴的化妆间在二楼。
董俊成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走进去的时候,赵裴正带着头套斜靠在沙发里睡着,戏服还没换,身上只盖了一件羽绒服。屋里没其他人,老白他们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啪地一声,原来是赵裴捏在手里的剧本掉在了地上。他依旧没醒。粉底都掩盖不住他眼底的青色。他这个疲惫的样子,董俊成是很熟悉的。他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敬业,拍起戏来有多拼命。更何况这部戏对于在黄金时期息影三年后复出的他来说,有多重要。
董俊成忽然想,他认识赵裴这么多年,看到他快乐轻松时的样子反而是少数,最常看到的,是这个男人的疲惫、苦恼和悲痛。他就这么分担了赵裴大部分的负面情绪,成为了赵裴不想面对的阴影。
廖小佳说你们两个真是没有在合适的时间遇上。董俊成觉得这话有道理。他也很想换一个时间认识赵裴,看到开开心心的他,对他说一声你好。至少那样,他在赵裴的记忆里,会是一个快乐的符号。
冷风从门外灌进来。赵裴打了一个冷颤,醒了过来,睁眼看到董俊成。有些迷茫,随后清醒了。
董俊成把门关上,说:“卸了妆回酒店去睡吧,你这样容易着凉。化妆师呢?老白呢?”
赵裴说:“我对原来的卸妆油有点过敏,化妆师去找别的卸妆油去了。外面黑,我让老白陪着那个小姑娘一路。他们应该就快回来了。”
董俊成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