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嘿嘿笑:“知道,周爷爷说了,泥里面有气泡,得揉出去,不然烧窑时花瓶会冒泡泡,裂开,那样就不能用了。”
周凛抿唇,怪他低估了小学生的记性。
六岁的小朋友就这么棒了,林月歪头夸傅南:“南南真聪明。”
“看着。”周凛用胳膊轻轻撞她脸,打断她与小屁孩互动。
林月只好继续学习。
揉泥的时候周凛只是偶尔指点,两人的手没有碰到一起,要拉坯了,周凛再次握住林月的手,湿腻腻的泥料在两人指间挤压,坯体随着旋转盘匀速转动,像肌肤的碰触,而且因为要用力,周凛必须上半身前倾,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林月都是被他抱住了。
太过亲密,甚至能感受出男人胸肌的形状,林月心怦怦跳,再难集中注意力。
“想做什么?”周凛看着旋转的坯体问。
林月轻轻“啊”了声,上扬的音调,没明白他的意思。
声音直击周凛耳膜,曾经体会过的痒迅速传遍全身,周凛身体一僵,低头看她,这才发现女人不知何时又红了脸,羞涩的小脸蛋,诱人去咬一口。
是因为他贴的太近?
周凛稍微往后挪挪,重复刚刚的问题:“想做什么?花瓶,茶碗、水杯?烧好了可以拿去用。”
林月心虚,原来他的“做”是这意思,她还以为……
丢开胡思乱想的念头,林月想了想,问:“水杯行吗?”
周凛没说话,视线回到坯体上,教她捏杯子:“同一个人用同样的泥料、同样的釉、同一个窑烧制,出来的成品也会有区别,所以瓷器与指纹一样,每件都是独一无二。”
林月心中一动,忍不住偷偷看他,男人侧脸冷静,目光格外专注,再看他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充满了力量感,现在却在做最精细的活儿。泥料独特的味道飘过来,林月也有点飘飘然的,这个水杯,是他握着她的手捏出来的,在这个世界独一无二。
满心期待,林月全神贯注配合周凛的动作,手跟着他走。
一对儿男女专注地做瓷,傅南歪着脑袋看周叔叔一遍遍完善水杯胎体,谁都没发现周老爷子回来了,在门口看了好一阵,才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水杯做好了,盖子手柄都是周凛亲手捏出来的,合在一起,已然是件艺术品。傅南第一次见识周叔叔的本事,对周叔叔的崇拜更上一层楼,坐在旁边一直夸好看,还想伸出胖指头摸摸,被周凛拍开了。
林月没摸,但用手机咔咔咔拍了好几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周凛一脸没什么了不起的表情,靠着门板说:“有几年没碰这个,手生了。”
周老爷子不轻不重地哼了声,要不是打定主意不跟儿子说话,肯定会灭灭兔崽子的威风。
拉坯只是第一步,到烧制前还有一系列复杂的程序,阴干、修坯、装饰、素烧、上釉等等,周凛也不跟老爷子说话,将杯子放到晾晒的地方,前面做个标记,然后交待工头:“这个是林老师的,你们特别照顾下。”
案子来的没有规律,他无法保证时间,不然从头到尾亲力亲为。
工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