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声大笑:“你怕什么啊贾律师?我跟你提那天的事了吗?你别紧张啊。”
我不想让他占据主动,于是口气照硬:“有话直说,别兜弯子。”
他也不含糊:“晚上请你吃饭,来不来?”我大笑:“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吃饭吗?一定到,时间地点告诉我。”他没想到我是这反应,愣了一秒才说,贾臣,你够胆啊。我说不是我够胆,是我跟你没仇,你就是单纯想跟我吃饭对吧?
他阴笑两声:“晚上八点,阅江楼,水榭厅。”说着要收线,我赶紧大喝一声:“慢着!”他的声音慢悠悠地由远及近:“还有什么事啊大律师?”我说你把人放了。
他大笑:“我还以为你不在意这事哪?这小子是你什么人啊?看你挺着急吗?”我说你别乱来,拘禁三年有期,绑架上不封顶。他呸了一句,说你少吓唬老子,老子就是来接你家小公子放学回家的。
我心里把他骂成狗,嘴上却不敢再逞强:“你把人放了,我晚上肯定准时到。”
他哼了一声,这才对吗,说别他妈跟老子装逼,说完朝旁边吼了一句:“送大少爷回家!”
我方才长舒一口气,心想这都什么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王二宝盯上我又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叫我替老顾受过吧?虽说大宝进去是我一手操办的,但这仇恨分明,不可能问责于我。
过了会儿又打了个电话给左宁,这回倒是他接的了,我说你别怕,现在在哪呢?
他说我没事,就快到家了,他们没对我怎么样,都挺客气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着急,这帮土匪怎么可能客气?回包厢跟众人打了个招呼,提包要走,黄河脸一沉,说贾律师,你急什么?是家里死人了吗?
我气得血直往头顶冲,心想老子惯你惯出毛病来了?这么多年伺候着,你不给我面子,也该给钱面子吧?当官有你这么当的吗?受贿索贿的有像你这么理直气壮的吗?但是一桌人看着,我也不敢发作,只好做了一揖,说实在对不起,家里有急事,先走一步。席间有一个检察院的,知道我跟林寒川走得近,赶紧打圆场:“家里有事就让人家先走吧。”黄河哼了一声,摆摆手。
我憋了一口气,默默地退出去,到了停车场一拳砸在自己车门上,警报滴滴作响。
拿钥匙转开防盗门,发现左宁已经到家了,我一把把他拽过来,左看右看说你伤哪了没?他直直盯着我,说贾臣你在外面到底惹什么人了?
我差点没把他扒光,确定没有问题才靠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吸了两口突然想起顾升,果断掐在烟灰缸里:“我得戒了。”
他默默地坐在我身边,我知道他心里害怕,应该解释几句使他安心,但此刻自己也心烦,有点不知所措,老顾又在医院里躺着,这事不能向他开口,到底该如何处理,晚上该不该去,又该找谁求救?我想到林寒川,但又觉得他不太可能再插手,灭了的烟又再点起来,一口一口猛吸着,屋子里满是烟雾。
左宁突然伸出手按住我手背:我会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