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浩图跳下床,用冷水洗了脸,恼火地想着,就算做春梦,主角就不能用孟思佳吗?这一定是故障。他刷牙的时候发了会呆,想起梦里跟唐楚一的亲吻,触摸……靠,又要有感觉了,贝浩图赶紧刷牙洗脸,看看手表就快要到跟孟思佳出门的时间了。手机响了,孟思佳发短信过来,婉转地提醒他不要忘记时间。
他哼着歌,换了新的T恤,再穿上外套,唐楚一怎么还不起床,已经九点半了,他踩着唐楚一的椅子站在他的床边看看他怎么了,一面还哼着歌,顺口就唱了一句,“好想亲亲”。
贝浩图伸手过去摸了摸唐楚一的脸,看起来很红,摸起来也……“唐楚一,你发烧了。”
唐楚一张开眼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贝浩图从醒来就在唱歌,他都听见了,不就是跟女生约会吗,至于高兴成这样?“跟你什么关系,快滚。”
贝浩图跳下椅子,过一会儿又在唐楚一的面前冒出头来,把唐楚一吓了一跳,贝浩图朝他笑一笑,“给你温度计。”他没等唐楚一说话,拉开他的胳膊就给他夹进去了。
贝浩图等了五分钟,又过来取出温度计,“啊,38.7°,真能烧啊。”他跳下椅子,“唐楚一你也太能发烧了吧,简直是一个月烧一次啊。”
贝浩图在他的保温杯里倒上热水,放到唐楚一的床边靠铁栏杆的地方,“别碰洒了啊,等会再喝,太烫了。”他笑了笑,又跳下去,在唐楚一的抽屉里找东西,一边还在唱歌,用的是幼儿园学的《卖报歌》的曲调,“我是高烧的小行家,今天烧完了明天烧,烧完了初一烧十五,今天的温度实在高,三十八度就过了零点七。”
唱的唐楚一心烦意乱,随手抓过一个东西就砸了下去,“你他妈的能不能闭嘴?”
贝浩图“哎哟”了一声,再就没了动静。唐楚一也清醒了,坐了起来,模糊觉得自己刚才丢下去的是个保温杯。贝浩图是放了个杯子在他床边,没拧盖子,是想要让它凉一凉,现在一杯温度不低的水全泼在了自己头上。贝浩图站在地上,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唐楚一坐在床上看着他,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贝浩图咬了咬牙,这水不是开水,但是淋在脸上也挺疼,而且这么劈头盖脸地泼下来……他贝浩图也不是真的没有脾气的人。他抬起头,唐楚一也在看着他,唐楚一满脸通红——那是烧的,他没有任何道歉的话。贝浩图瞪着他,东北的粗野汉子口气一下子就从这个特别俊朗阳光的男生口里出来了,“cao,我就特别爱拿热脸贴你冷屁股是不是?”贝浩图就像突然变了个人。
唐楚一没有搭腔,他咬住了嘴唇。
贝浩图低头捡起唐楚一的杯子,唐楚一不知道他要干嘛,就一直看着他。贝浩图重新在杯子里面倒满水,就站在地上等着水变凉,他把从唐楚一抽屉里找出来的退烧药拍在唐楚一面前的床上,水杯也放了上去,“看他妈什么看,赶紧把药吃了。”
唐楚一没有动,他看着贝浩图的眼睛,两个人一上一下地僵持住了,贝浩图的身上还是湿的,他连擦都没擦,也没换衣服,“唐楚一,我看你没什么病,就是惯出来的毛病吧。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是咱们把话说明白了,我欠着你去世的爷爷奶奶的情呢,要是你他妈的烧死在我的寝室里我都没管,那我贝浩图就一畜生了吧?”他冷冰冰地瞪着唐楚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把药吃了!就现在!你吃完了,我好走,外边还有女生等着我呢!”
唐楚一的胸口有了显而易见的起伏,他似乎气坏了,那双眼睛张得很大,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什么在他的眼睛里满溢开来,给他那双特别明亮的眼睛带来一层水汽,他把药放进嘴里,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水。
贝浩图转过脸去,衣服领子还湿着,被烫的脸还有点红,可他就那么走了,多一句话都不再说。
唐楚一躺回床上,扯过被子蒙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