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连棣开始给他讲故事开始,他的梦里视角就从第三人称变成了第一人称,体验也越发真实。他能确实地感受到,那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比脑子里那些“读了四年大学混日子毕业”的记忆真切多了。
“其实我还有种感觉,现在的我们并不是投胎转世后又聚在一起的。”冼子玉说,“你有没有看过穿越剧?就像那样,因为什么事故或者契机,突然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情况确实跟你说的很像。”
连棣肯定道,“不过还要等一阵子才能讲到这里,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
“哦不着急,以后再说也行。”
冼子玉又想起别的事,“对了,我以前的生活里,有没有青团那样的小女孩?”
他总觉得青团跟自己有某种联系,并不是萍水相逢那样简单。或许也是因为前一世见过。
“你的父母还有一个女儿。”
连棣说,“但并不比你小很多岁,你们也从没见过面。”
他在调查时也想过这个可能。只是一直没见过青团,并不能确定。
冼子玉问,“你见过她吗?”
“只隔着院子远远地见过一次。”连棣说,“大概是在她六七岁的时候,样貌我还依稀记得。”
那跟青团好像也差不多大啊。
或许因为是血亲,才会觉得有特别的羁绊?
冼子玉心里有了主意,“马上我就拍完戏了。等回去,带你一起到公寓里见见她就知道了。”
“好。”
连棣靠在床头,单手解着身上衬衫的扣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眼神留恋,“今天的故事就说到这里了。”
“我已经躺好啦。”
冼子玉拉起身边的被子把自己裹了一圈,对着手机乖巧道别,“晚安!”
“晚安。”
连棣说,“希望能快点见到你。”
乍听一怔。反应过来以后,冼子玉望着手机,脸颊悄无声息地红了起来。
他却毫无察觉,只暗自开心地回了句,“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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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冼子玉的迎来在剧组的最后一场戏。
这场英勇就义的戏码他提前琢磨了好几天。但真到镜头前演的时候,卡了许多遍都始终没有进入状态。
导演挥挥手示意先休息一会儿。
他坐在小马扎上喝口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就又开始郁闷地翻剧本。
其实自己也能感觉得到,但就是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演村长的老前辈踱着步子过来,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儿,问他怎么个情况。听完他的问题,略一想就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你现在演戏,就跟书上套公式似的。标准是够标准了,或许还能自己琢磨出点技巧来,但没有太多自己的感情在里头。”
“像你这个阶段的小年轻啊,演起戏来,不怕你入戏太深,就怕你不相信戏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