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推开了门,见舒飞坐在一张欧式的圈椅上,撑着头,似乎在闭目沉思。
高远情不自禁就屏住了呼吸。
高远情愿他又骂又闹、又踢又打,就是不能是这样沉静得似乎海啸前的海面一样的表情。
高远几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然后蹲在地上,仰脸看着他,轻轻地唤着:“舒飞。”
舒飞睁开眼睛,是疲惫而迷惑的表情,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叹息般地说:“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我,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我说不出口,我……”高远想要抱他,却又不敢,手举高了一点,又讪讪地落下,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舒飞,我……你打我骂我,随便怎么出气都可以,总之,一切都是我的错。”
舒飞鼻子里笑了一声,说:“你爸爸说你是有苦衷的,你怎么不说给我听听?”
高远听着这口气就不对劲,此时的舒飞简直就像是长江三峡下潜伏着的暗礁,不知深浅地随意接他的话,很容易触礁,不如尽量回避。
高远谨慎地寻找合适的措辞:“我的一切苦衷在你吃过的那些苦楚的面前都不值一提。舒飞,所以,我没有借口,没有理由,只能诚心诚意地请求你的原谅。”
舒飞摸了摸他的脸,还笑了笑,说:“你这牙齿不会也是整的吧?怎么就这么会说话呢?说得人心花都开了。”
高远焦急而心痛地喊:“舒飞,别这样!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怕会再伤害到你,才……”
“才什么?”舒飞站了起来,说:“才善意地欺骗吗?呵呵,说了半天,你们全都是在照顾我,为我好呢!真叫我受宠若惊!”
高远急忙拉他,说:“你去哪里?”
舒飞摔开他的手,说:“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好梦终须醒,我这个男版灰姑娘也该变身回去了,难道还硬要赖在这里吗?”
高远痛心地说:“舒飞,求你讲讲道理!别走啊!求你了!”
舒飞摇了摇头,说:“我现在没办法,脑子是一团浆糊,我一定要回去理理这头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