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息风筷子一顿,说:“随手拿的。”说罢又继续吃起来,看不出更多情绪。
李惊浊有很多话想讲,但他想了半天,觉得讲了也没有任何用处,不如不讲。等柳息风吃完,李惊浊一道把碗洗了,出了厨房便说:“你去看西墙。”
柳息风说:“墙上——”
“很奇怪。”李惊浊说,“早上一起来我就看了:五个叉,和昨天一模一样,没有变化。”
两人走到西墙边,那上面确实只有五个叉,没有像过去的两天一样逐日增加。
李惊浊说:“可能是我猜错了,也可能是因为昨天有警察来过,没人敢再往墙上画了。还是往西边走一趟,看你找的那几个小孩有没有看见什么。”
两人走去西边那几户人家,一问,其中三个学生都说什么也没看见,还有一个学生说看见了人影从李家门前路过,但是没在墙壁上画东西。这结果等于没结果,李惊浊想,因为人人都有可能从他家门前路过。
家里全部查过一遍,没有藏人,墙上的五个叉没有变化,也没有人看到什么可疑之人,李惊浊为了稳妥,再次给派出所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昨天来过的警察,李惊浊开了免提让柳息风一起听。警察在电话里讲,胶带和布都是随处可以买到的东西,查不到来源,上面也只有柳息风自己的指纹和皮肤组织。
李惊浊压下心中对柳息风的一丝怀疑,向警察描述了他家墙边的几个叉。可能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荒谬,警察听了,也只是讲,在农村,墙壁上被人乱画的事太多了,这样都要管,那真的管不过来。
挂了电话,李惊浊想,做到这一步,他该可以走了。但是不知为何,他还是不放心,也许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离开,不放心只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
“你……”他斟酌着言辞,问柳息风,“你还住在这里么?”
柳息风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写完手头这一篇的二三部再走,当然,只是第一稿。如果你介意——”
“不用跟我这样客气。”李惊浊被柳息风的语气弄得难受,“我不介意。我……再住一个月,不,半个月。不是想在你面前烦你,我也没抱什么幻想。你就把我……当作房东吧。如果一切正常,半个月以后我就走。”
柳息风只沉默地点了一下头,便进了书房。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吃饭,柳息风就一个人在书房里待着,李惊浊则在堂屋里拣柳息风的书来看,每逢泰拳课,李惊浊就去王四爹家里找二毛,让他在李家摆一桌麻将,几个人打麻将的时候顺便照应一下,别让柳息风一个人在家。
到了晚上,李惊浊便等柳息风先睡,再在门外打地铺,好守着卧室里的人;天亮了,就在柳息风起床前把铺盖全部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