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息风说:“夜了,我还是先回去,改天再来。”
李惊浊说:“不是改天,是明天,你说好明天要带画给我看。”
柳息风从新换的长外衫口袋里拿出一幅卷轴:“已经带来了。”
李惊浊本来对这幅画极为好奇,可是现在竟有几分不想接,但柳息风的手就定在那,他只能接过,展开。
纸面有几分恰到好处的旧,“李惊浊”三字印章就在下角,可画上空空如也,公子不知去向。而站在画前的柳息风,正如刚从画上下来。
李惊浊已有心理准备,可真见到了,仍觉大奇:“这,到底怎么做到的?”
柳息风从另一边口袋里摸出一只小荷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枚印章。印章不知是什么石料刻的,通体白色,李惊浊接过来,觉得触手一片光滑,石中隐隐透出一股清凉。而还残余着红色印泥的印章底部,果然刻着“李惊浊”三字。
“你一天都跟我在一起,哪来的时间刻这个?”李惊浊问。
柳息风说:“印章是你祖父送我画后就刻了的。照着原画上的印刻的,我手上功夫不快,刻了一个月。当初是听你祖父说,你长大以后不再学画,旧印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我就想,既然收了你的画,要送你些什么,作回礼,便刻了一枚章子。所以,这是送你的。”他将装印的小荷包也给了李惊浊。
李惊浊又问:“那纸?”
柳息风终于笑了,笑中有一抹自得:“你猜?”
李惊浊说:“你总喜欢让我猜。”
“你又不笨。”柳息风调侃道,“你十六岁高中毕业。”
李惊浊也笑起来:“你不要抓住这个不放。我猜一下。你中途跟我分开两次,一次回去拿伞,一次回家煮面,是哪一次?在茶室你就说早有准备,看来是回去拿伞那一次。一石二鸟。”
柳息风点头:“拿伞不要多少工夫,做旧花了几分钟。残茶滤渣,浸满整张纸,烤三分钟,铺在桌上晾着。等我回家,已经晾了一天,效果不错。”说着,他眼睛一挑,“怎么样?是不是七窍玲珑心?”
李惊浊心里明明有些佩服,觉得柳息风很有意思,嘴上却逗他:“你比普通人少三窍。”
柳息风不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