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那异于常人的美貌、与生俱来的华贵瑰丽,还有不笑时俊美冷厉,笑时又如冰消雪融的温暖……
一阵剧烈的心跳加速。
指尖缓缓,描摹眼眶的轮廓。犹记小未婚夫的眼尾,有一抹
那个颜色,成年以后淡去不少。但仔细端详,燕止眼尾其实仍有浅浅一丝红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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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广寒身子晃了晃。
很多一直拼不对的碎片,到此终于,又像是有了归宿。比如他一直一直都隐隐觉得的,小未婚夫长大以后,不该长成顾苏枋那个模样这件事——
当然不该!!!
因为小未婚夫如果长大,那他毫无疑问一定会长成燕止这样才是合理。简直就是完美复刻,一模一样!!!
可是。
如若燕止才是他当年的小未婚夫,那顾冕旒又是谁?
顾冕旒拿得出黑光磷火,知道他们十岁时的所有细节。燕止绝无道理是南越世子,否则南越女王又怎么允许世子流落西凉???
无数纷乱思绪。身下祭坛仍旧散发淡淡荧光闪过,将慕广寒拉回现实。
“燕止……”
他恍惚,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忽道:“我可能需要,一点你的血。”
就一点点。
他是不是南越世子,眼前就是验证的契机。一点点血,便能解开所有的疑惑!
慕广寒一向习惯屡屡割破自己手腕,可拿着燕止修长如玉的手时,却是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最后还是纪散宜看不下去:“城主,我帮你。”
“……”
几l滴猩红血水落在祭坛,如绽放的玫瑰。
血落祭坛,一道璀璨耀眼的金色光芒骤然亮起,令人瞬间不敢直视的同时,弦音阵阵、钟鼓齐鸣,一道图样从祭坛之中破焰升起。随即数条金龙连转环绕、走马不停,其中正环着南越王室的花草图腾!同时祭坛之下,传来咔咔转动的齿轮之声,一个古老沧然的声音回荡在火祭塔中——
“火神殿……恭迎……南越正统……七十四代……尊主……”
“吾主……福泽万年……”
“这,”洛南栀甚觉眼前一切荒谬,“燕王殿下您,您是……南越正统?”
燕王亦微微挑眉,饶有兴趣看向慕广寒。
而慕广寒此刻,早已彻底傻住,僵着脑子一片混沌。许多疑问如同乱麻般纠缠在一起,千头万绪理不出来。却不等他细想,眼前祭坛经过齿轮转动,竟露出一个隐藏的泉眼,适才几l滴血水混入那泉水之中,逐渐凝固,竟是形成了一块璀璨的新天玺雏形!
这又是……
这又是什么东西啊?
慕广寒犹记,有人告诉过他天玺不吉。更何况之前四块天玺开光,也是代价惨重、血流成河。
东泽那边,国师因为没找到直系继承人拓跋星雨,直接抓了拓拔全族去屠,如此血祭才唤醒了风玺。而西凉水玺,则是两位直系雁氏皇子喋血才得以开光。北幽土玺,更是以姜蚕之血开光,又与洛南栀融为一体才得以现世。
就连顾苏枋手中的那块火玺,也必是沾满鲜血,才得大用!
因此慕广寒完全不明白,既然天玺开光都如此艰难,为何在四块天玺全部粉碎之后,却又在他眼前如此轻易只用几l滴血就能重新凝聚?
“城主有所不知,那自是因为世间万物本就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此乃定数。”纪散宜淡淡道。
“譬如一棵竹,嫩芽破土初年,便能长十几l米高。而随后数年、数十年,每年却只略多生一点点。”
“亦如人生在世,年幼之时,区区一点新奇,就能叫人快乐无忧。然而日渐长大,所得明明比年少时多得多,却再也不复当年纯真极乐。”
“……天玺亦如是。”
“老玺正因为老,吞噬无尽欲望,才会开光艰难。如今湮灭,往复新生,反而纯净简单。”
慕广寒听得脑子嗡嗡作响。
天玺凝结完毕,他小心将那红色清透的璞玉包裹袖中。耳边又听纪散宜道:“说起来,听闻燕王数年前失忆。对自己的出身血脉,一点都不记得?”
“我是不记得。”燕止坦然,“但似乎,阿寒倒知晓许多?”
慕广寒:“……”
他不知道!!!
他都要疯了,他知道什么啊?这一切对他来说也是一团乱麻浆糊,理不出半点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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