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户感慨:“皆是不值钱的贱命,将军倒怜惜兄弟们……”
有双亲有兄长,还有捧着都怕摔的小情儿,谁怜惜你们!霍临风拒不承认,命人将渔船锁了,板着脸扬长而去。
他边走边想,已经十日了,估摸差不多了。
正值午后,雨水稍停,隐隐约约地露着点太阳。霍临风逛到城中的主街,这儿最宽,人也最多,沿着一直走便能走到城门。
“霍将军!”不少人唤他。
他颔首答应,几个娃娃追逐玩耍,绕着他,还大喊“霍将军救命”。他笑着拎起一个,抱着走两步,搁下换另一个,把每个都掂了掂。
行过长长一段距离,手中被塞了什么,是块酥掉渣的芝麻糕。他回头望望,卖糕的老孺没了牙,掩着嘴不好意思地冲他笑。
霍临风张口吃下,齿颊满是香甜,再回头时望见城门冲进一匹快马。
守卫的将士跟着跑,显然没有拦住,而马上之人一味急骋,进入人多的闹市也不见减慢。“都让让!让开!”对方沉声喊着,“快马不长眼!都让一让!”
他立在街中央看着,愈来愈近,看清对方的衣冠。深蓝的箭袖和锦帽,挎牛皮行囊,骑马的姿态非常娴熟。
大雍驿兵近万,看此人装束乃驿兵总长,送的应是八百里加急。
对方亦看清他的官服,双眸陡地睁大:“吁!”翻身下马,冲到面前抱拳作揖,“敢问可是霍将军?”
霍临风道:“我是。”
两侧的百姓已被官兵挡住,开出一条畅通的路来。驿兵总长从牛皮囊中掏出一物,是明黄色的折子。
乃皇上手谕。
霍临风面无波澜,敛着目,仿佛一早已经知晓。
“急召霍临风归塞。”对方宣道,“挂帅——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