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端雨道:“那屋燃着烈香,恐怕已经快活起来了。”
啪嗒一声,盛脂粉的小盒滚在地上,容落云慌忙起身,朝外走,脚伤痊愈却有些趔趄。他的指尖沾着红白交错的粉末,收拢攥紧,霎时蹭了满掌。
步至门口,容端雨问:“与你何干?”
他抓着门闩,头脑空白地寻找说词,与他何干……他如今实在答不出来,那人风流快活与他何干……
容端雨说:“你发疯那日,不止提及霍钊杀害爹娘一事,还曾说你喜欢霍临风。”为那一句话,这段时日她未睡过好觉,不敢信不敢问,今日人齐,她便狠下心弄弄清楚。
谁料稍微一骗,这弟弟张皇得如惊弓之鸟。
“我那日胡言的。”容落云无措道,“疯癫之下,说的话怎能当真……”
容端雨问:“何故疯癫?”她从镜中看着对方,“我帮你答,倘若你不喜欢他,得知真相便只是恨。可你与他有情,你们的情爱里挤进恨意、仇怨,才把你逼得发了疯。”
容落云如鲠在喉,半晌才说,有情无情都已结束,只当那段路他走错了。容端雨心想,你这副样子哪像是结束?明明是泥足深陷。
她掩住面,疲乏地摆摆手,想独自消化一会儿。
容落云夺门而出,在狭窄的围廊用最上乘的轻功,眨眼翻至三楼。奔到门外,他却近乡情更怯,硬生生止步于门口。
万一霍临风快活似神仙,怪他破坏怎么办?
该如何收场?他又是何种立场?
容落云胸口揣着一窝将死的兔子,垂死挣扎,哼哼唧唧,还他娘竖着耳朵听动静。好巧不巧,房中传出一声娇笑,不知在逗什么乐子!
他贴近些,附耳上去,听见里头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正欢。
“……打那之后,蒋大人再没来过。”宝萝坐在外屋桌边,捧着茶讲道,“后来,每月歌舞那晚,公子都来看着。”
霍临风坐在里间榻上,隔着八丈远:“还有什么关于他的趣事,多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