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暧昧极了,说者不知害臊,听者却歪了心思。容落云默默地想,你身上有的,难道我没有吗?不仅有,也许更雄伟些呢。
各怀一腔情绪,就在这牵马的工夫。
两人折回靶场,晴空若洗,百步之外竖着一排草靶。霍临风挑选一张弯弓,掂了掂,叫容落云先站着不动试一试。
容落云抽箭拉弓,闭一只眼睛瞄准靶心,利落地射出一箭。
霍临风报:“未中靶心,再来。”
容落云射第二箭,霍临风继续报:“未中,再来。”如此反复,直到第六箭时终于射中。若在战场上,六箭已足够敌军杀到身前,霍临风小声嘀咕:“哪里是骑射不太好,分明是太不好。”
容落云听得分明,江湖人好斗,堂堂宫主又好面子,气煞他也。伸手又抽一箭,拉开弓弦至极限,突然嘭的一声弦断弓折。
空气陡然凝结,他握着破弓手足无措。
霍临风又爱又恨,又气又笑,脑中浮现容落云只手提缸的画面。“良弓难制,败家的东西。”他骂一句,“军中毁弓者杖责十二,你若是兵就屁股开花了。”
方才射箭好失面子,容落云此刻浑身敏感:“区区十二杖,还不够解痒。”刚夸下海口,但见霍临风靠近身侧,弄得他微微紧张。
“做甚——”
字未落地,屁股挨了一巴掌。
霍临风用长茧的大手代替军杖,不轻不重地落在那一团屁股上。仗着无人,隔着衣衫,厚着脸面。这一掌下去,圆了昨夜磨人的一场梦。
“够解痒吗?”他问。
容落云切齿:“我要射了你!”
霍临风嗤嗤一笑,转身便走:“等着啊,给你寻张好弓再射。”
不一会儿,霍临风去而复返,握着一张精美的角弓。弓身莹着打磨多年的润泽,中间缠着防滑的鹿皮,而容落云接过,注意力却被刻纹中的血污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