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点头,想的却是另一遭——“心肝宝萝,甘为她裙下臣。”言犹在耳,仍酸得他一颤。待句中缱绻散尽,他问:“宝萝,若有俊朗不凡之男子,武功高强,对你一往情深,你当如何?”
宝萝羞道:“南柯一梦都不敢想那般好事。”
容落云说:“未必,也许会有呢。”他吊姑娘的胃口,不多言,撂下这么一句便上楼寻容端雨。进屋,姐弟两个有些时日未见,抛却其他只顾关怀了。
容端雨先问:“今日来得急吗?”
容落云答:“无事,我等日暮再回不凡宫。”
那小马车颠颠晃晃,已达冷桑山下,宫门开,驶过长长的一串街。霍临风送刁玉良至莲池外,目送那伢子泛舟漂远,而后才回了千机堂。
一桶碧水六只红鲤,他暂且拎回自己的小院子,院中杂乱不堪,砍倒的老树横亘当中。未歇脚,他挽袖拾掇,忙活个把时辰,越干越觉委屈。
在侯府时哪用受这份罪呢?多少人伺候,甚至他弯腰拾片落叶,下人们都怕他累着。
霍临风扔下花锄,就此罢工,进竹楼濯洗风尘。等周身浸泡热水之中,无人擦背便想起杜铮,决定明日将那呆子接入不凡宫来。
正琢磨,他耳廓一动,如刀双眸猛地看向竹窗。斜阳侵天,赤焰当空飞过一只瓦灰色鸽子,鸽脚有异,看方向是朝着无名居,这是带信归笼的探子!
时机难得,此刻容落云在朝暮楼颠鸾倒凤,定荒淫至深夜……霍临风当即出浴,更衣束发后,拎了那六只红鲤离开千机堂。
一路避趋慎行,达无名居外,轻巧入内奔墙角鸽笼。笼笼俱下钥,只余方寸小口供信鸽出入,常人手臂却无法探进。他寻找归来那只,瓦灰色,短嘴豆眼,正汲汲饮水。
“啾,啾啾。”他出声招逗,意图引出。信鸽瞧他一眼,却巴巴地吃起食来。
恰是用晚饭的光景,邈苍台,一队弟子操练完毕,结群回去吃饭。有人眼尖:“是二宫主回来了。”众人便齐齐躬身,朝容落云问好。
容落云点点头,沿长街回别苑,身后残阳一点点落尽。
霍临风仍未唤出信鸽,灵机一动,从衣衫边缘篦出一线,匝一颗细小碎石,投掷笼中勾缠鸽脚。鸽子振翅难脱,他拽出这小东西,解下纸条看当中小字。
“——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