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柳停下脚步,回过头,面对震怒的父亲,他显得很冷静,说:“既然在你心中,儿子只值一百万,那么,我想我离开,对你的仕途更有利。”
舒父被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第一次发现这个沉默缄言的儿子也有他锋利的一面,他平时不说,只是不想说。
看着舒清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舒父一肚子火没处发,只好转向在座的其他孩子,见一个个都置身事外的模样,他气得大骂:“你们都哑巴了?当初小弟的时候你们都持反对意见,怎么今天没人说话?你们平时不都很厉害吗?怎么被个小明星就震住了?”
没人理舒父,舒清柳的事情跟当初舒清河不一样,舒清柳的年龄资历,还有他的个性都决定了他不会听别人的意见,谁会去多嘴自讨没趣?再说,很明显,舒父在小题大做,明明就是被驳了面子,借题发挥。
没拉到赞同票,舒父自己也有些泄气,于是又吼:“你们都给我听着,今后谁要再敢带男人回来,我打断他的腿!”
“不会的爸爸,我只对尸体感兴趣。”身为法医的小女儿舒清滟举手说。
“我对男人虽然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喜欢女人。”大女儿很冷静地把话接过来,说:“所以父亲,我应该不会做你不开心的事。”
“反了反了,你们是商量好了一起来对付我的是不是?我说的是那几个不成材的儿子,你们凑什么热闹!”舒父气得脸色发青,眼神落在最远处的舒清河身上,迁怒道:“都是你,没有你带头,你二哥这么老实的人也不会做这种事!”
炮火轰到自己头上了,舒清河眨眨眼,见坐在身旁的情人脸色变了,他急忙按住邵燕黎的手,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爸爸。”
舒母最疼么子,见他被吼,看不过眼,说:“你就事论事,发清河脾气算什么?”
“我是他父亲,骂儿子有什么问题?都是你惯的,搞成现在这样!”
舒父气呼呼骂了一通,见舒清风还在笑嘻嘻地夹菜吃,根本没在听他说话,正要吼他,舒清风早有觉察,立刻站起来,捂着肚子说:“肚子痛跑厕所,老爸你有什么话先存着,等我回来慢慢让你骂。”
“我每次骂你你都跑厕所……”
舒父的话说到一半,舒清风已经跑得不见影了,他很无奈,儿女都长大了,一个个翅膀硬了,根本无视他这个一家之主的存在,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大儿子,突然发觉他有点不对劲,今晚舒清扬的话很少,一直都在喝酒,明明他平时不那么嗜酒的。
“还有你。”
对于踩着自己的脚步一路坐到警正位子上的大儿子,舒父一向是最期待的,也最纵容,跟舒清扬说话时,声调明显缓下来,说:“工作有不顺心就休息一下,别硬撑。”
“我没事。”
“没事最好,记得少跟那个黑道分子来往,什么警匪一家亲,那都是电影瞎掰的,局里好多人都在盯着你,巴不得你出点事,把你拉下马。”
“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种事。”舒清扬喝完杯里的酒,淡淡说:“他死了。”
“什么?”
舒清扬没再说话,站起身走了出去,舒清滟帮他做了回答。
“叶盛瑶死了,我给他验的尸。”
裴隽回到车里,打着引擎,自己却坐到了助手席上,小小只好跑去后排座,坐好后,担心地问:“干爹会不会被他爸爸骂,就不要我们了?”
“有点自信,你干爹是那么没担当的人吗?”裴隽靠在椅背上,看到侧镜里映出的慢慢靠近的身影,他表情柔和下来。
车门打开,舒清柳坐上车,把风衣递给裴隽,开车出去后,问:“刚才的台词你们对了多久?”
“半小时。”
“没有!”
截然不同的两个回答,发现父亲说了实话后,小小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裴隽轻声一笑,说:“儿子,下次记住,不要撒会被戳破的谎言。”
舒清柳不赞同地看裴隽,小小感觉到他的不悦,急忙从实招来。
“是跟爸爸吃晚饭时对的台词,其实我只要五分钟就可以记住了,不过当时正忙着吃汉堡喝可乐,就花了一点点时间。”
裴隽听他乖乖回答,忍不住在前面发出闷笑:“也不用这么诚实了。”
“裴!”舒清柳打断裴隽的低笑,对小小说:“今晚禁游戏,十个仰卧起坐,十个青蛙跳。”
“不关小小的事,是我让他配合我的。”见儿子嘴巴瘪下来,裴隽说:“如果你不爽我擅自去你家,可以冲我发火,别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