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充满真诚的道谢,即使裴隽的原意是出于捉弄,也感到有些不自在,低咳一声,冷冷说:“旁边有毛巾,把头发擦干,你是陀螺吗?拨一下转一转!”
话声严厉,却因为那个形容而让人觉得好笑,舒清柳擦了头发,拿出一套休闲装,在挑短裤时,动作停了停,虽然这些都是裴隽没穿过的,但还是让他有种奇怪的亲切感,将衣服都脱下来,转过身,迅速换上了。
裴隽透过后照镜,可以清楚看到舒清柳换衣的模样,看着他将衣服脱个精光却毫不扭捏,虽然知道在军校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表现,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舒清柳背对着他,漂亮笔挺的脊背,腰间稍稍凹下,略微翘起的后臀,因为后照镜的反射带了种旖旎的朦胧感,可惜臀以下被车座遮住了,裴隽看得喉咙有些发干,慌忙把目光转开了。
不过还是可以听到换衣声从后面轻微传来,裴隽心里烦躁,情绪被一个笨蛋牵着走,这不是个好现象,也许他对舒清柳耿耿于怀,是因为他讥讽自己脑子有问题,舒清柳很少反驳他,但每次反驳都一击即中,他的确觉得自己有问题,的确去看过精神病科,他烦恼于自己不同于常人的性取向,他觉得这是不对的,却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偏偏舒清柳揭了他的疮疤,所以他这次耍人耍得很重,甚至抱了舒清柳会随时甩手走人的想法。
可是偏偏舒清柳什么都没做,又或者他做了,在潜意识中让自己注意到他的存在。
裴隽心神不定,索性不再多想,推门下了车,来到车后,舒清柳刚好把衣服换完,他选了套线条比较简单的Armani,很配他的身材,收腰也刚刚好,同样的时装不同的人穿,可以穿出独特的感觉来,裴隽上下打量着,说:“不错,挺配你的。”
“我很少穿高档时装。”
“看得出来,你只中意地摊货。”
我也很中意你,难道你也是地摊货?
这话在舒清柳嘴边转了几转,还是没舍得说出来,只要不触及底线,他都不会说很过分的话,尤其对方是裴隽。
裴隽继续打量他,像是最苛刻的鉴定师鉴定自己喜欢的珠宝,不容他有一丝的瑕疵,而后嘴角翘起,带了些捉弄的意味,“在外面赤身裸体,你也不怕被狗仔队拍下来。”
“我知道没有。”
“那监控器呢?”
“这里是死角。”
知道没人偷拍,裴隽帮舒清柳理了下衣领,舒清柳头发没擦干,有水珠滴下来,顺着他颧骨滚落,裴隽心一动,放在他衣领上的手加大了力道,往身前一带,双唇轻点在他脸颊上,吻住落下的水珠。
“裴?”
舒清柳愣住了,只吐出单音字节,不过这次裴隽没生气,轻声一笑:“你好像很执着这个称呼。”
“不,我只是……”
舒清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能他不喜欢跟别人叫同样的名字,他有他的专称,而且乐此不疲,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喜欢逗裴隽发火,而满足自己某种恶劣的兴趣那样。
“我可以把你的结巴看作是紧张吗?”
裴隽愈靠愈近,满意地看着舒清柳镇定的防御线断掉,注视着自己的眼瞳黝黑深邃,因为紧张微微收缩着,别有番韵味。
不要对身边的人出手,将来会很麻烦。
陆准安的警告被裴隽抛去了脑后,鬼使神差的,吻住了舒清柳的眼睛,又流连到他唇边,舌尖舔舐着他的唇线,却故意不做深入接触,满意地听着舒清柳的呼吸渐趋沉重,欣赏着他的隐忍,是比亲密交流让他更有征服感的游戏。
“这是你的初吻吗?”
亲吻如蜻蜒点水,很快就结束了,抽离时裴隽故意问。
舒清柳的身体一僵,老实说这不能算初吻,但上次也是裴隽吻他的,所以,这又该是,他睁开眼,读解到对方眼神中的逗弄,不由有些气,反问:“你们演员会在意这种事吗?”
下唇传来痛楚,裴隽咬得很狠,报复似的,让他忍不住轻声抽气,裴隽已经退开了,笑吟吟观赏着他的狼狈样子。
“不好意思,用力大了点。”
舒清柳舔了下嘴唇,有点铁锈味,嘴唇都被咬破了,这根本是故意的吧,不过比起痛来,刚才的吻更令人回味,跟上次醉酒时的激吻不同,这次的吻很温柔,让人难以想象以裴隽的个性,会这样轻柔接吻,像是在补偿自己一下午的等待。
“你是打算在这里过夜吗?”裴隽上了车,见舒清柳还站在原地神不守舍,他讥讽说:“别想太多,刚才那是试吻,我只是在捉摸角色个性,用你一下而已,作为助理,这也是你的分内事。”
舒清柳很想问以前裴隽是不是也这样经常利用助理,不过显然这不是个适合追究的话题,他选择了沉默,上车后,照裴隽的吩咐,把车直接开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