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怀揣着颠覆一中的阴谋似的。
再这样下去,其他同学还不起疑。
眼珠转了两下,梁从星几步赶上去,用力拍了下他的肩:“嗨。”
她故意用了点力气。显得来者不善。
薛皓学转过头来,看到她,神色明显有一瞬间的慌乱。
梁从星挑唇笑了下,凑近他身边,用只有他俩的声音说:“你没跟谁瞎说什么吧。”
薛皓学结结巴巴:“瞎说…什么?”
“别装傻,”梁从星神色稍稍不耐烦,收起了刚才调侃的笑意,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刀,“嘴巴严实点,敢乱说话收拾你。”
一股凉意登时直冲大脑。
薛皓学想拔腿就跑。
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个女魔头一会儿笑嘻嘻,一会儿mmp,阴晴不定,以后说不定要怎么欺负他。
薛皓学后悔得想哭。
梁从星:“知道没?”
她故意摆出凶巴巴的神色。
薛皓学胆子小不禁吓,缩着脖子,点点头。
梁从星满意了,达到了吓唬的效果,也就没必要装凶。反而还跟他笑了一下:“谢了哦。”
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甜。眼睛亮亮的,好像是发自真心的感谢。
那一瞬间,薛皓学都差点被蒙蔽。
他觉得应该回一句“不用谢”。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好在梁从星也没等他回答,自顾自地哼着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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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的学生大多住校,易桢也是。晨跑结束之后是住校生的早饭时间,有三十分钟。班里没几个人在。
后排立式空调打开,往外输送冷气。
梁从星对着吹了一会儿,全身的热意慢慢降下来。才觉得自己活了一些。
然后回到位置上趴着休息。
连续几天都起得早,她不习惯。早上就没什么精神。很快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直到有人拍着她的肩膀:“欸…梁从星,有人找。”
她抬眼,脸上被手臂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意识不太清醒地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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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室外面看到梁景明的那一刻,梁从星默默地叹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会来。
梁景明就站在她们班牌下面。
他是高三的学长,校服的颜色跟款式,和高二的有区别。很好认。
同年级的学生路过,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这样站在班级门口。
没法不惹人浮想联翩。
“你怎么来这里读书了?叔叔知道吗?你原来的学校呢?纪分野也来了?”
一见面,梁景明就一大串问题问过来。
梁从星头疼。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门厅:“到那边去说吧。”
梁景明是她的堂哥。比她大一岁。
性格却完全不像。
她有多吊儿郎当,梁景明就有多古板严格。还非常啰嗦。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全家人里面,梁从星最吃不消他。
问完转学理由,梁景明将信将疑。
梁从星无奈,只得拿出糊弄老师的那一套,就差举手发誓自己一定会好好读书云云。
梁景明仍是不大信:“你怎么突然想开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嘛。”梁从星语气深沉起来。
她这会儿倚着栏杆。站得虽然依旧不算太直,倒也没有之前那种小太妹的样子了。
身上穿着校服,头发扎成一束,规规矩矩。
乍一眼挑不出什么毛病。
梁景明:“你最好是这样。”顿了下,他又说:“从小到大,你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也是时候该收心懂事点儿。爷爷最喜欢你,你别让他失望……”
他一絮叨起来就没完。
梁从星垂着视线假装在听,其实目光已经悄悄跑到一楼去了。
她发现易桢在一棵香樟树的下面。
叶子被光照着,嫩绿嫩绿的。透过树叶,穿着白色校服的男生,身姿挺拔清隽。
“哎,我在跟你说话,你怎么听的。”梁景明伸手拍了下她肩膀。
即便胳膊上吊着石膏,也没影响他对梁从星进行思想教育。
梁从星敷敷衍衍地应着:“嗯,嗯…”
易桢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了。
阳光照下来,树的阴影落在他英俊的侧脸。光影不断晃动。
梁景明继续说:“我有个朋友也在你们班。我跟他说一下,叫他照顾照顾你。他成绩很好的,你把那点小脾气收起来听见没……”
易桢上了这栋楼的台阶。进楼之后,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梁从星!”终于发觉到她没在听,梁景明气得吼了一声。
“哎呀,梁景明,我要早读了。”梁从星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很不走心地说。
梁景明瞪眼:“没大没小,叫哥。”
“我哥那么多,叫哥哪分的过来。”梁从星换了个姿势,靠着栏杆交叠双腿。
这是实话。
梁从星的父亲姓梁,母亲姓纪。梁从星的堂哥表哥加起来,足足有六个。到最小的纪雪容,才生出了这么一个女孩儿。又长得水灵漂亮。
从小时候起,两家就往死里宠,恨不得捧在手心让她长大。
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犯错了撒个娇,就能轻易被原谅。
近几年甚至还进化出了表面装乖,说一套做一套的行事风格。
性格越来越混帐。
初一就敢跟男孩子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