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温明蕴贴过来,绝对会坏了她的好事,叶丽莎没好气地推了她一把。
这个心肠歹毒切装腔作势的女人,被她这么一推,最好一头磕死才好。
温明蕴一直粗喘着,显然那样一副病体,根本不能支撑她这么大的运动量,连走路都不怎么稳了,更何况是这么一推。
叶丽莎特地挑中了一块巨石,使了吃奶的力气推过去,温明蕴若是撞上去,不死也残。
温明蕴看得分明,她并没有躲开,而是顺势往下倒,但是却依旧死死地拉住叶丽莎,倒下的瞬间她拉着叶丽莎当了肉垫。
“啊——”一道仿佛不是人发出的哭嚎声传来,别说黑熊了,连周围的人都震住了。
就连皇上都打了个哆嗦,这叫唤声一听就是痛到了极致。
叶丽莎趴在原地,大声哭嚎,她感觉脑子被摔得嗡嗡作响,整个人似乎要炸开一般。
缓和了片刻,她才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该死的,你这个蠢女人,为什么要拉上我!”
“娘娘,民妇是为了救你啊,刚刚那熊掌离您太近了。”温明蕴颇为委屈地道,脸上的表情十分无辜,甚至还有几分无奈。
好似在控诉叶丽莎为何如此任性,明明她是救命恩人,叶丽莎却丝毫不晓得好歹,还反过来咬她一口。
“滚,你离我远点儿!”叶丽莎一把推开她。
这回有众人的视线集中,温明蕴并没有搞什么幺蛾子,而是顺势往旁边一滚,就这么靠在地上开始疯狂咳嗽起来,并且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程晏坐在位置上,许久没动弹,看着一群群进入密林的人,逐渐失去了耐心。
“她怎么还不回来?第一次狩猎就敢进去这么久,不会是深入林中了吧?”他从地上揪起一根草,咬在嘴里,一副小混混样儿,不满地嘀咕道。
正是这会儿,他听到附近有人议论五公主的事儿。
“最近都没听说五公主看中谁家的儿郎了,这次冬猎,可是来了不少青年才俊,她估计要下手。”
“这说不准,那丽妃娘娘进宫之后,五公主与她发生好几回冲突了,说不定没心思想七想八,就要和丽妃作对了。”
“想这些做什么,费脑子,我们就等着看好了,待会儿五公主从密林里出来,身边是跟随着美男子,还是与丽妃争斗,到时候一看便知。”
五公主那样外放的行事作风,一向都是人群的议论焦点,这次也不例外。
一群妇人离他还有段距离,不过她们说得热闹,一时之间有些激动,再加上程晏耳聪目明,原本还跟着温明蕴这个继母,所以并不在男宾娶,因此能听得清清楚楚。
“啧,该死的,她不会被当做垫脚石吧?”程晏那快生锈的大脑仔细转了转,就冒出这个念头。
他和一群二世祖待在一起,当初也曾因为程将军战死,程国公府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完全势弱的状态,也有人也瞧不上程晏。
甚至还有性子恶劣的权贵之子,仗着自家正得势,想要把程晏弄成跟班。
平时跑腿麻烦事儿交给跟班办,等出了事就让跟班背黑锅。
程晏得知后,依靠着自己比那几人还恶劣的性子,成功打服他们,之后对于真服气的人称兄道弟,至于还有几个不甘心,甚至用恶劣手段想教训他的人,程晏一个个把他们踢了出去。
这才有了后来稳定的铁哥们儿团队,当然就是之前一起跑去温泉庄子,准备吓唬温明蕴,结果被温明蕴整得钻狗洞,最后落荒而逃的一群纨绔子弟。
正因为他经历过,所以他知道权贵争斗时,经常是领头的人没事儿,反而一些没后台的小弟遭殃。
就比如此刻,若是五公主和丽妃起冲突,皇上舍不得惩罚她们俩,最后挨罚的恐怕就是一介白身温明蕴了。
一旦这个念头冒出来,就完全扎根了,哪怕他刻意不去想,提醒自己那是温明蕴自找的,非要和五公主交好,不用理会。
但是越这么想,那些念头就越冒出来,甚至还忍不住构想了温明蕴可能会有的遭遇,每一种都是糟糕的结局。
“算了,我也坐不住,还是去林子里跑跑马吧。”他猛地站起,直接往马厩走去。
墨海身为程亭钰的贴身小厮,对自家小少爷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从他之前焦灼的反应就已经猜到了。
因此这会儿他早已备好了弓箭和箭囊,侍卫也把马牵了出来,省却他诸多麻烦。
几人上马,程晏甩着马鞭,刚跑了几步,迎面就见一群人围过来。
“晏哥,你要去狩猎吗?一起啊一起!”
“晏哥,你终于动弹了,我们在这里都等了好久!”
一群少年跟着侍卫蹿了出来,大家都骑在马上,背着弓箭。
在程晏刚进入密林时,就能迎上来,显然大家都是等候已久。
“你们怎么在这儿,不是早就进去狩猎了吗?”程晏微惊,立刻问道。
他之前是看着朱霖他们进入林子的,这群纨绔子弟最没耐性,虽说年纪不大,肯定不如一些青年才俊骁勇,但是对于狩猎,一个个都是跃跃欲试。
他们这个年纪,之前都狩猎过,各自都有武先生教导,骑射自然不在话下。
这回更是皇家狩猎,都很想要表现一二,若是能拿下名次,那绝对是能炫耀许久的事情。
“平日狩猎都是与晏哥一起,缺了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朱霖长叹一口气,一副惆怅的模样。
“晏哥,朱矮子那是想你了,他一天念叨你八百回,都快哭了。我们不想看他哭,到时候还有哄,麻烦得很。所以就都守在这附近等等你,你再不来我们就真走了!”陆然直接把锅甩到了朱霖的头上。
“呸,谁哭了。还有等晏哥这话明明是你提出来的,难道大家就不想吗?”朱霖立刻啐了一口,脸上充满了嫌弃。
程晏楞在当场没说话,他一时语塞。
其实心底憋了很多话想说,但是全都堵在了嗓子眼儿里,他以为会被人笑话的,毕竟被锦衣卫首领亲自扭送回家,还被老太爷打得半死,程家又兄弟阋墙,两方争斗,还丢了爵位,各种丢脸的事情聚在一起。
更何况他现在就是一个有点家财的小子,可是这群少年依然待他如昨日。
“晏哥,你咋了,是不是哪里疼啊?”朱霖见他一直不说话,有些担忧地打量他,视线着重停留在程晏的屁股上。
当初程晏挨打,全望京都知晓,连细节都不知道被谁传出来了。
说是程国公拿着手腕粗的木棍子,把他打得屁股开花,连续在床上躺了一个月,都不能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