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家办喜事的时候,记得送上一份厚礼。”
程亭钰看向烛火,一只飞蛾奋不顾身地冲向火光,只是被外面的灯罩挡住了,可是过高的温度还是灼伤了它的翅膀,直接跌落在桌上,挣扎不起。
他难得地升起几分同情心,人就像这飞蛾,明知前方艰难险阻,却还要一往无前。
男人冲着窗外一弹指,顿时有道回旋镖射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院中的一根竹子应声倒地。
而回旋镖已然原路返回,程亭钰抬手轻飘飘地接住了,顺带落下几片竹叶。
他将竹叶放到桌角,示意黑衣人来取。
“送礼的时候,记得将这几片嫩竹叶一起送过去。既然在竹林相遇,也算是我送她一程。”
“是。”黑衣人应诺的声音慢了半拍。
摘竹叶就好好摘呗,干啥把一根竹子都弄断了。
你俩在竹林相遇,简直是竹子的不幸好吧!
“免得夜长梦多,今晚就行事吧。我看过锦衣卫审问的卷宗,这个人可以当做突破口,就让他‘招供’吧。”程亭钰将卷宗递了过去,上面用红圈圈出了一个人名。
黑衣人领命而去,很快屋子里就只剩程亭钰一人。
一阵夜风吹过,引得院中竹枝摇晃,竹叶碰撞,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那棵断竹横在一旁,显得无比萧瑟。
月黑风高,温青立一身白袍,脚踩黑靴,发髻都是用白布束起。
他身后跟着一群小厮,其中四个年轻力壮的抬着一口血红的棺木,看起来还挺重的,抬棺的人额头上都冒出汗来。
一行人停在了一处府邸门口,牌匾上写着大大的“曹府”二字,门旁一左一右分别挂着一白一红的纸灯笼。
冷风吹过,灯笼摇晃着,带得烛光摇曳,再配上那口棺材,活像是站在阎罗殿的门口。
“啪啪啪”立刻有小厮走上前,开始疯狂打门。
“吱呀”一声细响,门房从侧门走出来。
“把你们正门打开,叫姓曹的出来迎接。”温青立大声叫嚣着,那是相当张狂,丝毫不怕曹秉舟给他穿小鞋。
门房看到他身后的棺材,瞬间吓得面色苍白,颤抖着声音道:“我们大人今日没回府。”
“少放屁,我专门派人盯着的。曹秉舟,你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然当上了缩头乌龟,说出去简直笑掉大牙——”他扯着嗓子吼道,在寂静的夜晚无比清晰,都传到了邻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