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他揍他，哪来那么多废话。连我媳妇都跟着社员起哄要摸奖，床都不让上，叫我上哪搞那些好东西！”

“嗐！别提了！今天必须揍他！我们生产队的姑娘现在可劲的想嫁去他们生产队，我队里的后生们都愁哭了！”

“你们还算好的，我们四队就在他们隔壁，要不是大队给申请放电影，我家大门都快被社员拆了！”

“唉～小六哇～按理来说我们是本家，我又是你族叔，不能跟他们一块揍你。但是吧，叔忍不住！四队你那大门算什么，我二队的都打算捉我家的猪了！”

宋毅被围在中间，眼神发亮嘴角挂笑，他们的拳头不轻不重捶在肩上、胳膊上、背上，嘻嘻哈哈的氛围。

大队长和书记一边整理开会资料一边看热闹，都挂着喜闻乐见的笑容。

“哎呀，老徐啊，好久没见他们这么高兴了。以前哪次开会，这些人不是把搪瓷缸子顿得咚咚响，桌子都快被他们抠烂了～”

书记抚了抚头顶那几绺头发，乐呵呵地扬手，“都给我狠狠揍啊～半夜砸门把我挖起来，头都没空梳！”

大队长端起他那个掉瓷掉得跟瘌痢头一样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口凉白开，摇头失笑。

“你别高兴太早，申请了那么多奖励物资，还给社员放电影，你以为其他大队的队长和书记会放过我们吗？”

“嘁，我还会怕他们？他们有种也去跟上级申请啊！我年轻的时候三五个人都近不了身！来呗，我打五个都不是问题！”

大队长哭笑不得瞟了一眼外面各自散去的其他大队干部。

“小点声吧你，你以为你还是年轻的时候呢？干部带头斗殴，整个公社也就你干得出来！”

害得当年初来乍到的他看得热血沸腾，本来还义正言辞劝架来着，最后也忍不住撸袖子下场打群架。

结果两人浑身挂彩，双双关禁闭写检讨。

更可气的是，这莽夫大字不识一箩筐，全靠抄！

那时候他就深深意识到：扫盲，非常重要！

生产队长们揍了一会宋毅停了手，他们更想知道他接下来又要整什么新活。

“呵。”宋毅抓着衣襟抖了抖，不咸不淡地扫了一圈刚才嚷嚷最大声的那几个，“捶我的时候也没见你们省力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我要回家了。”

“啧，别呀”四队长一脸讪笑扯住他，“不就挨了几拳么，来，你打我来只要你告诉我下一步准备做什么，你抡圆了捶我都行！”

“哎，就是嘛！”七队长扯住他另一条胳膊，咧开一口烟熏黄的牙，眼角深深的鱼尾纹笑得更深了，“社员们都盼着向你们三队学习嘞我站着给你揍，上脚踹都没问题！”

生产队长们又开始新一轮推搡，都是些为了社员争着抢着要挨揍的，年纪大的都五六十了。

“行了行了，怕你们了！”宋毅没好气地扯回自己被拽得皱皱巴巴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