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嫔娘娘待我很好,小卉拉拢其他人刁难我,她站在我这边,让小卉尽量别安排我别的活计。”
陈泱沉默不语,只是给女儿夹菜,望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酸。
临别前,陈泱给了陈文玉一物,让带给秋心,就说陈泱感谢她照顾女儿。
“爹,娘娘不缺金银,您给这个是不是不合适?”
“你照做就是。”
午膳后,陈文玉不再多留,拜别父母后去买盐津梅子。初次为秋心办差,她不能有任何差池,毕竟她还期待以后能常出宫回家看看。
陈文玉跑了五家铺子,每家铺子都买了一包,总会有她喜欢的。除此之外,腌渍酸杏子、山楂也各买了一些。
“掌柜的,给你银子。”
银货两讫,她准备回宫。忽听周围一阵吵嚷,拨开人群一看,是一个衣着简朴的妇人与车夫争执不休。
“你的马差点撞到我,还如此盛气凌人?”
“你自己走路不长眼睛怪谁?”
“天子脚下还有没有道理?你给我下来,下来”
一个清脆的鞭声,妇人的衣服被抽出一道口子,疼得她痛哭不止,车夫趁乱策马而去,留下一道呛人的烟尘。
热闹结束,人群散开,只有那个妇人边骂边哭,到最后骂的力气都没了。
陈文玉原想离开,猛然看清妇人的面容,呆住了。
她快步跑进路边一件成衣店买了一件披风,再出来时妇人还在原地。
她将披风披在妇人身上,挡住身上那道口子。
妇人低头擦干眼泪,刚要致谢,愣在了原地。
“是你。”面上尴尬,无地自容。
陈文玉倒淡然多了:“是我。我们本来是一样的人,原应成为一样的人,最后还是一样的人。何蒹葭,有没有觉得巧合得好笑,好笑得可悲?”
何蒹葭流着泪笑着,世事无常,世事又有常。
她们本来都是千金小姐,后来她当了王妃,陈文玉也差点成王妃。现在,一个被休,一个为奴。
鉴于天色不早,陈文玉没时间慢慢叙旧。
“何尚书只是不做官了,为何你穿得”
顾及她的自尊,她没继续说。
何蒹葭望望身上,苦笑着自嘲:“寒酸是吗?要保住采薇的命,大郑要五十万两银子。五十万两啊,谈何容易!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我以前不明白,现在懂了。爹失势,我被休,无人出手相助,当得当,卖得卖,才勉强凑够。家乡回不去,只能在京郊找人盖了间破茅屋。这几日爹娘生病,我若不是为了抓药也不会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