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周太傅府上的时候,已经过了午了,太医们齐聚在院中,就连宫中的陛下也被惊动了,拍了身侧的贴身太监请来探望。
房间之中十分朴素,几乎看不到多余的缀饰。青灰色的帐缦被铜权压住,周太傅躺在病床之上,双眸紧闭着,陈太医在身侧诊脉。
李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直站在周太傅床头边身姿挺拔的李燃,李燃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周太傅,不言不语。
屋中太医看见太子过来了,纷纷恭敬行礼。
“怎么回事,太傅怎会突然病倒?”李恒沉声,眸子下意识地看向了正守在一边的阿福,又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李燃,像是带着无限揣测一般。
阿福深深叹了一口气,赶紧道:“老奴不知,太傅许是知道了元家之事,心有悲戚,所以一直间身体有些承受不住。”
终于这时候陈太医也把好了脉,微微吐了一口气恭敬的道:“太傅是因为急火攻心,这才突发意外。索性没什么大事,只是周太傅如今年纪大了,不宜再为这些事情操心,若想以后身体好些,还是得静下心来好好调养才成。”
却在这时候,周太傅动了动手
指醒过来了,微微舒了一口气来。
众人忙赶上去关怀。
周太傅视线在周围人脸上环过一圈,最后停留在了李燃和李恒的面容上。
陈太医还在一边缓和声音,安慰道:“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太傅年事已高,从前就操心诸多,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为政事操劳,为陛下分忧,实在是不容易。”
李恒一听只觉心下愧疚,这么多年来太傅一直在为他操心,本来早已经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却因为放不下他而一直留在朝中。
“无妨,只是这些时日未曾休息好,让诸位担心了。”周太傅缓声道。
陈太医却语重心长的道:“再多的事情都没有太傅身体重要,太傅年轻时候受了伤,本来身子便不太好,若是再如今日这般来几次,只怕就要油尽灯枯了。”
李燃在一旁适时出声:“可有补救之法?”
陈太医沉吟片刻道:“若是换一个地方,身边再无这样嘈杂的声音,每日身处于乡野之间,草木之息之中,或可颐养天年。”
李燃没有犹豫,长舒了一口气道:“只要太傅颐养天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漆黑桃花眸深深的看着太傅,沉声道:“老师刚才望着我,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周太傅舒了一口气道:“我已无碍,请诸位回去吧,我有些话想要单独与二殿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