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争夺的牺牲品,固然是有些可惜,但是他自己踏入这其中,最后付出了代价也并不能怪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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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文石的死讯果然没能瞒住太久,就在江嘤嘤让人收拾东西,带着仆婢们去庄园小住踏青的时候,太子便拿到了那封血书。
当时审问的人大部分都是李燃的人,虽然有部分是中立不站队的,但是也不敢贸然多嘴给自己惹事,毕竟元文石死了,也有他们看管不力之罪。
在李恒收到血书之前刚去了宫中,请示陛下,北境之地节度使已经数月未曾有动静了,按照往日来说前几月是冬月,天气寒凉,那些蛮族最是不安分的时候,但是上奏奏章却一片祥和,恐有生变,想要等将元家之事了结后去凉城北境查探一番。
凉城是什么地方,临近边关,那可是流放的苦寒之地。地势偏僻不说,还经常有动乱,堂堂储君去那样的地方,若是被人挟持,丢的是整个朝堂上下的颜面。
皇帝被他气得不轻,让他回去好好反省一番,这样的事情用得着他亲自去吗。
李恒本来是想派身边亲信过去的,本来以他储君的身份,让亲信带着书信去找当地长官寻一寻人便是。却未曾想到查了当地几个官员才发现,凉城地处北境,和当时梁晏至所在的西北之地相隔太近。
当年父皇会冒着天下之大不讳除掉梁晏至是有因由的,梁晏至在当地已经如同神明一般存在,家家户户不知陛下,只知梁将军。
而凉城亦是受梁晏至庇护,当地官员乃至城中将领能在那样偏僻的地方为官,都是些出生寒门或者在家族中不得势的,那样贫寒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油水,多数人当时候对梁晏至都是很信服的。
郑阿芙说,当年他们还记恨梁将军之事,所以对被流放过去的郑家人也是极尽的苛待。若当真有庶弟的下落,只怕庶弟就危险了。
李恒才想亲自去一趟,查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节度使这几个月上的奏章也确实是有些问题,况且当初李燃能去得,他自然也能去得。
等从承德殿出来,李恒还在想要如何去和陛下说此事,不管如何若当地官员都当真对君主心有不满,这是一件极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
然而刚到东宫便见苏泰神色有变,匆匆向自己走来,将血书奉上了。
李恒展开血书,整个人脸色一变。唇色肉眼可见的泛起白来,指尖一瞬捏的极紧,脏污的白不粗劣不堪,上面的血字带着血腥的气息,触目惊心。
“这是何时之事了!”
“回殿下,据送书信之人所言,已有三日有余。”
元文石已经死了三日了,竟然无人上报,李燃当真丧心病狂!
李恒勉强深吸一口气,叮嘱苏泰:“莫要让太子妃知晓此事。”
雅容身子虚,一直惦记着此事,若是知晓元文石已死,一时间怕是会撑不住。
苏泰连忙应是,但是又苦着脸深深叹息一声道:“此事怕是瞒不了多久。”
这样大的事情,元家到时候便就算不闹,也要出丧。这宫里这样多的人,人多口杂,便是瞒着一时,太子妃也不可能一直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