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佑依然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除了眼底纠缠的浓雾更黑更加汹涌,依然是一脸强横、一言不发,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他身上。
楚绎提着裤子转身落荒而逃,进浴室之前还没忘给自己把干净衣服给带上。
躲进浴室,转身关上门,手握成拳在门页上用力捶了下。
秦佑既然也是一副死死咬住他不放的架势,今天,他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了,行还是不行,秦佑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明确地交代。
凭什么不给?
楚绎这会儿是真的想出去跟秦佑打一架,手都攥紧门锁又颓丧地放下了,他想到大半年前秦佑不费吹灰之力把他给撂倒那事。
他这会儿真的被欺负得快要哭出来了,去他妹的,他连打架都打不过秦佑。
楚绎从浴室出来,秦佑已经让人给他拿来衣服,在楚绎房间就地换上了。
楚绎衬衣下摆还松落落地垂在长裤外边,秦佑一身周整暗纹毛呢西装,宽厚的肩背,窄臀下边两条长腿,浑身的线条笔挺得有如刀裁。
秦佑偏侧着头,眼光沉沉地望向他,抬起的手臂正扣好最后一颗袖扣。
秦佑这个样子格外性感,每次都让人浮想联翩,楚绎下意识地把眼光躲开了。
去衣帽间闷声不响地打理好自己,再出来的时候,秦佑打量他片刻,沉声开口:“走吧。”
这是第二次,楚绎跟秦佑共进情人节晚餐,这次是真正的情人节。
可能是因为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不似去年五月时那样仓促,这次的餐厅比上次更加奢华。
刚空运过来的厄瓜多尔玫瑰娇艳欲滴,团团簇簇地几乎围拥住他们周遭的整个空间,馥郁芬芳在空气中幽幽浮动。
醇酒佳肴,烛光摇曳间,秦佑还是和上次一样,在上菜时就把楚绎的那份拖到自己面前。
然后,用西餐刀慢条斯理地把酥嫩的牛排切开,就像他上次做的一样,尽管楚绎这次根本没伤手。
楚绎默默看着秦佑握住餐刀的手和他下颌冷硬的线条。
秦佑这样一个人,能用这把刀切开一个人的喉管,他都丝毫不怀疑。
虽然秦佑一晚上都神色冷肃,从出门离开到来餐厅坐下,强硬得不容置喙的姿态让楚绎真正感觉到什么是强制和禁锢。
可是,秦佑把切成小块的牛排推到他面前,对他深思不属的样认真端详片刻,又扫一眼他并没有拿起刀叉的手,眉峰一蹙,“胃口不好?”
楚绎很快摇一下头,端杯喝了一小口酒,“没有。”
就是这样,秦佑潜藏在冷硬下的温柔总是正中他心底软处十环。楚绎离开过,又回来了,这大半年的分离,不管他心底对这段感情多么绝望,可是潜意识,还是一直在等着秦佑,他甚至觉得自己还可以等得更久一点。
这一顿晚餐,两个人都吃得很是寡言。
从餐厅出来时,外边夜色已浓。
他们门口碰到一个男人,是秦佑的熟人,停下来寒暄,秦佑眼光落在楚绎身上,“你去车里等我。”
楚绎点了下头就走出餐厅大门,这里在植物园附近,湖边山脚丛生着叫不出名的植物在冬天也苍翠如春。
这天天气还算暖和,夜间沁凉空气中还飘散着草木清新的香气。
楚绎脚都走到车门边上,最终又停下了。
秦佑跟人聊完几句就急匆匆地朝着门外走去,刚走出餐厅大门,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秦先生——”
他停步转头,眉拧得更紧了,是容逸。
容逸踩着高跟鞋,却是健步如飞地跟上来,唇角绽出一丝笑:“秦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环视一下秦佑身边无人,笑容更加妩媚,“能在今晚偶遇,说明我们很有缘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