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呆了呆。
“怎么傻了?”
他又去捏她的脸,还挺有肉感的。
指尖沾染到了一滴温热。???
这回换成男人愣了。
女人慢慢抬手,手心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半张脸温柔卧在他掌心里,微颤的睫毛如扇子般缱绻扫过。
“对不起,尤鸣。我爸妈他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们怎么也说不动,我、我各种办法都试过了,真的……没有办法了。”她看上去像个孩子般茫然无措,连瞳孔里的水光都透着强烈的不安,喃喃自语地说,“哥哥,我该怎么办呢?妈她生我的时候难产,小时候,爸为了保护我,被马路的车撞了,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我、我真的没有勇气……违背他们……”
尤鸣低头瞧着人,她黑色眼珠湿漉漉一片,大概是意识到他注视的时间过长,女人手忙脚乱背过身去擦眼泪,“啊,对不起,今天跟他们吵了一架,把爸爸气到了,我可能有点失态,你别看我——”
未完的话语戛然而止。
琳琅被拥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由于以往混迹在风月场所里,被女孩子宠坏了,这个男人对她总是表现强烈的占有欲,还不曾像现在这样从后头揽住她,像是对待童年时代最珍爱的收藏品,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生怕摔碎了她。
“那就分手吧。”
他的手脚异常规矩,十指交叉着,离她的小腹还有几厘米的距离,脑袋虚虚靠在琳琅的肩颈上,没有使劲,“伯父伯母养出了一个好女儿,可惜哥哥没有福分。”男人说得有些笨拙,这张嘴甜甜蜜蜜的,说惯了缠绵暧昧的情话,像这种正儿八经的词儿让他无所适从。
有人调侃过他,问,什么样的人能让他这样的浪子回头是岸?
不可能。
他当时回答得斩钉截铁。
谁想到会有这天呢?
大概是小时候差点溺亡的恐惧。
他总是想,有谁能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拉他一把就好了,也不至于养出偏执的毛病。
摔疼了,他可以不吃糖,但想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远远看着他也行。
好教他知道,这不仅是他一个人而已。
怀中的女人僵住了,好一会儿,慢慢松了肩膀。
像是认命,又像是释然。
“这个,你拿着。你放心,不是我爸妈的,是我导这部戏拿到的报酬,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起码……”琳琅往男人掌心塞了一张银行卡,眼泪顺着他手背滑落下去,她回过头,明艳的容颜失了颜色,虚弱地笑,“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
男人沉默了片刻。
“不,你留着吧。”
他记得她已经看好了一部戏,准备从副导转型到真正把控全场的导演,没有点资本在手里,容易被投资商欺负,乱七八糟塞些花瓶进来,反而毁了她的心血。
虽然相处时间不短,他却明白琳琅是个极为要强的人,自立之后,基本不从家里拿钱。
“可是……”
他忽地抬手,张嘴咬下手套。
琳琅不解看人。
“啪!”
白手套被男人丢弃在玄关的阶梯上,他主动去牵了琳琅,“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