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确实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即便是高潮,也是有区别的,不是射精了,就是爱了,那种销魂到失去短暂意识的快感,没有心动,单靠肉体是绝对无法到达的。
第二天,冉轩扬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不情愿地捡起掉在床边地上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立即清醒了大半,接了起来。
躺在他身边的冥宇也无奈被吵醒,揉了下睡意朦胧的眼睛,看了眼身旁认真听著电话的冉轩扬,竟突然凑了过去,在对方的错愕下,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点到即止,随後又一脸平静地走下床,进了相连的浴室,开水冲澡。
电话里,贺翔的声音还在继续,冉轩扬却难得地走了神,轻轻抚摸了被电到发麻的下唇,看著关上的浴室门,有些晕眩。
第169章 死亡奏鸣曲,完结倒数
《死亡奏鸣曲》叙述的是某一天,死神慢慢接近城市,而後夺走那天死亡名单上的人命。这其实并不算是恐怖片,也不是死神来了那种可以预知死亡并躲避死亡的惊险片,这是一部纯粹的纪实片所谓的片段式电影,是因为本片没有绝对的主线,死亡是唯一贯穿整部电影的东西,从电影一开始,清晨的马路上,一阵刺耳的急刹车,随後是惨死在马路中央的一条白色的小狗开始,整部戏都是压抑的,节奏很快,画面乍一看很凌乱,却表现出了太多的张力。
被压死的小狗身边还有一只咖啡色的小狗,一直守在内脏爆裂的白狗身边,无论马路上车子如何呼啸,都不曾离开半步,直到有人看不下去,走近它,从最初的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白狗,到最後近乎乞讨的眼神,渴望帮忙。咖啡色小狗的眼神,不用刻意解释,任何一个观众都能够看清。
接著就是相对更有情节的几段式电影,全部围绕的死亡展开,明明毫不相连的人物,好像有了共同的敌人,对抗却无力,无力仍要对抗。充溢整部影片的,是人类的各种情感,再复杂的心里,在面对即将逝去的一切时,也变得纯粹,渴望变得渺小,原本不曾注意过的小细节,也成了轻易能感动人心的存在。
这确实是一部让人压抑的影片,却也是一部励志的电影,正因为我们无法预知自己的死期,当死神突然向自己挥来镰刀时,再强大的生命也对抗不了死亡,也正如此,生命的每一天都要珍惜,再深的仇恨,在死亡的面前,也不过是儿戏。
对於这部戏的演员,冉轩扬并没有刻意去寻找,相反,除了最初的祁衡以及冥宇外,其余的演员都是主动寻觅过来的,不为报酬,甚至不惜推掉自己原本的档期,只为了能够参与冉轩扬这个怪才导演的戏作,能够和冥宇这样的演员同台共演。
有不惜背上违约责任而飞来的黑崎、有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的董玲,有如今已是舞台剧导师的袁霖,都是曾经熟悉的面孔,却成了全然陌生的个体,十年的时间太长久,足以改变任何一个人的生活与价值观。
祁衡在很认真地表述他的悲伤,太多的心愿无法完成,叽里咕噜说了一大窜,最後闭上眼睛时,脑中却只留下最纯粹的一个愿望,别为我伤心,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母亲。
然而这短短的几分锺SOLO已经NG了少说十次,冉轩扬的耐心十足,一遍又一遍地磨著,好不容易让某偶像演到了最後,以为这次可以过关,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杯盖的袭击,险些划破他那赚钱的武器。
“靠,你那一副马上就要杀青,马上就能拿钱的幸福表情是怎麽回事?”冉轩扬忍无可忍,终於还是咆哮了起来。
“我说,老冉啊,不对啊,我怎麽越演越觉得你这戏是一种诅咒啊,我好端端活著一人,非要我死来死去的,我都死了快十次了,还要继续死……”祁衡也不甘示弱,抓了抓头发,露出迷得死人的笑脸,回击。
顿时,整个片场好不热闹。
黑崎不顾一切参与这部戏的拍摄,不得不承认是有他的私心在的,无论这麽多年来,他是多麽了解冥宇的痛苦,但都与这无关,这是作为演员的黑崎最初的愿望,那就是能够参与冉轩扬的电影,哪怕只是一个小角色。
撇开这点,他也是关心好友的,特别是听说冥宇也有出演这部电影时,更是难以琢磨他的心情。
但,拿到剧本之後,黑崎心中所有的疑问全部都消除了,这是怎麽样的一种心情,才能令冉轩扬写出这麽一部剧,而剧本中赤裸裸的爱情对象,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了解。
由於电影本身就是片段式的叠加,因此每个人都有属於自己的一小段故事,完全可以分开来拍摄,不用随时呆在片场,但每次拍到冥宇的戏份,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出现,只为了再次确认,是否那个曾经震撼了整个影坛的演技巨星,再也不复存在了。
比起祁衡的捣乱,冥宇的这一段,花了更长的拍摄时间。
第170章 这样的两个人,完结倒数
这是始料未及的,却也是意料之中的。
冥宇的戏,从来都是几遍就能搞定,无论是全盛时期亦或者是之後的那段世俗期,他的演技精湛到位,技巧性十足,感情的投入也收放自如,曾被誉为演戏机器,一点也不过分。
然而这次,他却无数次地NG,无数次地无法继续拍摄下去。正因为融入了角色,才能将这份爱意理解透彻,也正因为如此,更是深刻感悟那无数次的差点死亡背後,冉轩扬的心情。
冥宇饰演的是一个知道自己得了绝症的小说家,每天都清楚地感受到生命渐渐从体内流逝,在死前的最後一段时间,不停地给他远在他国求学的恋人写信,不是情书,更胜情书,一封接著一封寄出。
从未提及自己的病情,从未提及随时可能永远离别的悲伤,信中的内容,只是平淡的,却永远都不可能再实现的美好愿望。
当再次没忍住将一口鲜血吐在信纸上,冥宇的眼泪哗啦洒落,强烈的情绪令他呼吸受堵,手中捏著的信纸就好像是那时收到的明信片。
无声地举起左手,冉轩扬暂停了继续拍摄,片场一片寂静。
“我觉得,这戏对他,太难。”连涵微微皱眉,不怎麽赞同地看著灯光下的冥宇,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