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计划性的,只是突发奇想,就好像是所谓的灵感突然击中大脑,一个绝对大胆的设想就这麽冒了出来,挥也挥不掉。最初听到这一切的时候,吴斯眨了几下眼睛,狐疑地看了身边的老狐狸,确认那眼中没有戏谑,随即深深皱了下眉头,十秒锺後才叹了口气,我和你一起去。
我和你一起去,去走这一趟可能没有终点再也回不来的冒险之旅,就为了那飘渺的,根本不是为了成名的梦想。
冉轩扬没有考虑很多,这事也无关他和冥宇分不分手,只是突然想到了,就一定要去做,如此简单而已,自己三十出头,正值当年,还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做想做的事,总比身体不行了想做也做不成要强。
当周围人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祁横又喝了个烂醉,拉著冉轩扬的手说你脑抽发疯啊,这不是要不要你命的问题,你多少钱也不够你这麽往里砸啊!是不是不和那家夥分手,你就不舍得离开啦?冉轩扬笑著拿出他西装袋里的钱包,抽出信用卡结账,用说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表情说,是啊,说不准以後要你救济我了。
比起祁横的胡乱发泄,连涵的反应则冷静太多,他单独约了冉轩扬在咖啡馆碰面,随後拿出一叠文件放在他的面前,里面罗列出他可能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冉轩扬从头至尾认真看了一遍,随後伸出手,笑得一脸奸诈,既然有这些问题,自然有遇到这些问题之後的解决方法,心思稠密如你,不可能没有准备吧。
知道再说什麽也不可能劝说这位老同学,连涵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就是这些问题的解决方法以及一些需要准备的东西,里面包括各种突发情况所需要的药物。
“他知道吗?”连涵喝了口咖啡,随口问著,冥宇已经在影视基地拍摄新作品了,有专业的医生陪同,他这个友情赞助的,自然退了回来。
没回答连涵的问题,冉轩扬轻敲著咖啡杯,似乎在思考著什麽,许久才说,“连涵,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他没有关系,不管分不分手。不过好歹也算是朋友,我晚些会告诉他的。”
没再继续冥宇的话题,两个实干家直接开始就物资方面进行了讨论。
冉轩扬的这个晚些会告诉他,直接晚到了他与DF公司正式解约的新闻被爆出来之後,冥宇才在惊讶中接到他的短信。
那是某个周三的半夜,冥宇已经拍完今天的戏份,正在洗澡,短信声突如其来地响起。
[有空吗?我在你们拍摄基地的门口。──冉轩扬]
第125章
冥宇来得很快,冉轩扬甚至没有把一支烟抽完,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嗖地一声窜了出来,几乎无声息地拉开自己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我以为会等你一个晚上。”又深深吸了一口烟,冉轩扬没有回头看他,只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势,随意地说了一句。
这倒是不假,如果他还在拍戏,或者已经睡著,也许就看不到短信,冉轩扬是有等一夜也等不到人的觉悟,因此他立即出现的速度还是令他有些惊讶。
“为什麽突然解约?”
对於冥宇如此直接的又异常认真的问题,冉轩扬轻挑了下眉,才转身看了他一眼,刚洗完的头发随意垂著,衣服显然是刚套上的,歪歪扭扭,领口处还有些剧烈运动後的淡红色痕迹,看来他是一路跑过来的?
掐了烟头,冉轩扬保持著与冥宇对视的姿势,那双黑瞳一如既往地纯粹,带有些执著地等待著冉轩扬的答案。
既然在这段敏感期来找自己,不是为了说些什麽,难不成就专门来看上几眼的?冥宇这麽理解也没有错,毕竟他和冉轩扬都不是诗情画意而又矫情的人。
“不急著回去吧?陪我走走?”冉轩扬笑得很无害,冥宇微皱起眉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以为要用双脚走走,谁知冉轩扬竟转身发动起了车子,三两下就离开了那两人都不算陌生的影视基地,在漆黑的小路上穿梭。
冥宇不知道冉轩扬开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准备开多久,既然他不想就这麽说出理由,自己也不可能这麽逼问出什麽,於是索性看向窗外的漆黑夜景,脑中一片空白。
一滴水花沿著前刘海滴落下来,落在冥宇的鼻尖上,打乱了他原本一片平静的思绪,为什麽会突然解约,又为什麽会突然跑过来,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纸巾被递过来的时候,冥宇的表情有些恼怒,但还是接了过来,并客气地说了句谢谢开始擦拭头发,冉轩扬始终看著前方,没有注意到冥宇那瞬间升起的怒意与不爽。
不是什麽风花雪月的浪漫地点,充其量也只能用个月黑风高来形容,那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公园,还是最古老的那种,石头做的滑梯,已经坏了的秋千和跷跷板,冉轩扬随意将车停在了路边,下了车直接向秋千走去。
楞了一下,冥宇也随後跟了出来,用怪异的眼光看著冉轩扬庞大的身躯缩在一个小小的秋千里,还在那里傻笑,那场景怎麽看怎麽变态,无奈地看了眼接近十五的圆月亮,冥宇还是在冉轩扬身边的另外一个秋千上坐了下来。
老旧的秋千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几乎,都是冉轩扬一个人在说,他说了很久,说到冥宇都觉得他是不是会口干,要不要回车上拿瓶矿水之类的。
他说,这不是一场赌博,只是一场追求,现在这个灵感太强烈,他不可能忽略,不管为此会付出什麽代价,他都愿意,虽然三十几岁不能说是年轻冲动,但确是最合适的年龄,有了一定的阅历,又有激情,还有足够的时间能让自己去挥霍梦想,不计较代价。
他还说了很多关於这部科幻片的设想,就和一个天真的孩子,对最好的朋友分享自己的收藏品时的骄傲与喜悦,尽管那东西根本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