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镇国公府门前的两头石狮子张着血盆大口盯着来来往往所的人群,一不留神,好像没准就会被咬上那么一口。

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马甲都行动了起来。

朱颜辞用上了所有能用上的道具,翻遍了整个镇国公府,能找到的也只有几根骨头而已,师父那天盛装打扮的衣服早就沾满灰尘,蜷缩在一角。

朱颜辞能够带回的所有也就这些寥寥无几的东西。

倒是那镇国公的废物儿子。

朱颜辞从白亦玉那里没有学到多少治愈人的手法,如何悄无声息下毒杀人的手法倒是学了不少。

没多久,整个吴国上下震动。

起因是有商贩一大早给镇国公府送新鲜的鱼虾时,等到日上三更,这镇国公府的门都没开。

大街上早就已经人声鼎沸了,来来往往的小贩,各种吆喝声随处可闻,偏偏这镇国公府寂静无声,毫无人气。

商贩见情况不对,直接报了官。

官府派了小吏来探查情况,才发现。

这镇国公府满府上下,竟无一人活着,就连镇国公儿子养的那条恶犬都吐着血沫子倒在狗棚里。

小吏大惊,赶忙上报。

再之后。

朱颜辞就被通缉了。

虽然本身她也就没想隐瞒。

走之前,她还在墙上留下了,“既然敢吃人,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同理,既然她敢杀人,那她也不怕被杀。

所以,理所当然的朱颜辞上了通缉令。

更糟糕的是,白亦玉给她的药丸,那种压制毒性的药丸,朱颜辞吃完了。

没有药丸的毒性压制,朱颜辞的周身直接化为了屠宰场。

胆敢靠近者,无论是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还是天上飞的,只要离得近了。

那就没有活口。

当然,人也一样。

就算如此,还是有不少人贪图毒婆子手中那所谓可以活死人的几根骨头,前仆后继。

那段日子,朱颜辞过的实在是很狼狈。

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过日子。

那段时间,朱颜辞可谓是见识了各种下三滥的手段,从开始时不时中招,到后面她可以反击,中间的成长可谓是巨大的。

最后一次,是在花千谷。

朱颜辞回来给白亦玉的衣冠冢祭拜。

在萧无边的帮助下,那一次围剿几乎明里暗里的敌人都跳出来了。

从进入谷里开始,朱颜辞就能感受到暗地里对她投来的那时不时偷窥的视线。

她的心情倒是意外的平淡。

“真是不想打扰师父的呢!”她看着许久以前曾和白亦玉一起待得那个地方,屋前的溪水依旧潺潺,倒是旁边的竹林,竹子都有一颗长到了家门口了。

没有人搭理的小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萧条的气息。

很久都没回来的朱颜辞看着眼前的溪流止不住的回忆起了从前。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若是她再不回来,怕是连师父的衣冠冢都保不住了。

这些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来造访了这个僻静的小山谷,难为它现在看起来还是这么一副久无人迹的样子。

这时候的朱颜辞已经不在是那个跟在师父身后寂寂无名的老婆子了。

她也有了称号:毒婆子。

一见朱颜辞别时,万世人间无君名。

鉴于她杀的人过多,反正她在江湖上名声也是惨不忍睹。

花千谷一战后,彻底奠定了她的江湖地位。

朱颜辞那是各种毒都不要命的放,从她进入花千谷开始,一路上的毒就没有停过,等她走到小屋前。

就已经有不少功力尚浅的敌人悄无声息的毒发身亡。

那一战,耗空了朱颜辞背包里所有的存货。

最后,就连她的血,她也拿来利用。

整个花千谷这么一场打下来,遍地都是浮肿不堪,颜色各异的尸体,鲜血洒的也到处都是,身在其中,都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因为花儿是红的还是因为血是红的。

即使是身在谷外,都能看见整个花千谷上空漂浮着的白云都被染成了粉色。

距离那一战过了一个多月,花千谷林间清晨的雾才从黑紫色向深紫色转变。

这期间几乎无人敢靠近谷里半步。

不过听说倒是有许多苗疆的练蛊人来此练蛊,以此来增强蛊虫的毒性。

经此一战后,不长眼睛敢来挑衅朱颜辞的江湖人士彻底消踪匿迹。

曾经待在花千谷的那个长老,就是那个老爷子,早在那一战之前就搬到桃花小镇居住了。

对花千谷内这么大的阵仗似是早有所料。

在看到花千谷外围的植物都萎靡不振后,老爷子长叹一口气道:“果然,这孩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埋怨宗门的啊!”

至于花千谷,虽还是花千谷,但里面有没有花还真是一件值得待定的事。

从前的花千谷鸟啭莺啼,小溪缠绵,花香四溢,而如今,寂静无声,风一过,简直就是鬼影憧憧。

与其说是花千谷,不如说是毒谷才是。

若想要再恢复原有模样,那就只有等待,时间会解决一切。

对于朱颜辞而言,在白亦玉死后,花千谷在她心中就只是一个地名,但风景不错,算是一处不错的埋葬之地。

在萧无边将白亦玉的衣冠冢带走后,此处就完全无用了。

江湖上一直都有不少人揣测,朱颜辞这毒婆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功法大成。

或许还会有人打着到时候分一杯羹的注意。

但在她的功法没有达到顶级之前,她永远都会是个毒婆子。

而朱颜辞想。

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也无法将功法修炼到像白亦玉那样完美了。

即便这对拥有系统的她来说,不算件难事。

但她只可能永远是那个毒婆子罢了。

从那白亦玉死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