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刘元胡说八道,他们哪用硬着头皮吃面前这盘面疙瘩?
温明棠进来前,一桌人正痛苦的同面前的面疙瘩作斗争,眼下一见有案子,哦不,有事发生,倒是暂且缓了缓他们的痛苦,不约而同的朝这边望来。
被堵在食肆入门处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立在那里,一副娇俏伶俐的样子,看着冲过来骂她“贼骨头”的老板娘,面上不见半点惧色,反而颇有几分微妙。
她含笑看着咋咋呼呼的老板娘,眨了眨眼,开口问道:“阿婶,你说的什么话?我怎的听不懂呢!”
这幅似笑非笑的样子又让刘氏想起了昨日那鸡蛋上的“-”,心中更是憋屈,当即冷笑了一声,嚷了起来:“我家食肆不外传的招牌酸菜不见了!”
察觉到正在食肆里吃饭的食客朝自己望来,刘氏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挤出眼泪哭诉了起来:“这四邻街坊的,哪个不知晓我家食肆的酸菜是招牌?先时东风楼的掌柜还想以百两银子买了我这招牌秘方我都不曾卖!素日里那坛酸菜一直摆在厨房里,十几年了都不曾丢。偏你来了不到一日的工夫,我那坛才腌制好的酸菜便不见了!不是你偷走的,难道还能是我自己偷走的不成?”
温明棠听的直想笑,看着干嚎不流泪的刘氏,她强忍住笑,道:“所以阿婶是想说我手脚不干净,偷了你那价值百两的酸菜,是吗?”
听到这句话,刘氏的干嚎停顿了一顿。原先以为这丫头遇到这等事怎的也得抵赖一二,却没想到她这般配合,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诬人的话瞬间没了去处,实在有些憋得慌。
可奈何这丫头已经把她要说的话先说了,刘氏不得已,只得停住干嚎,那双绿豆眼一边偷偷打量着她,一边道:“你自己也承认了,偷了我价值百两的酸菜!看在我那小姑的份上便不同你计较了,赶紧收拾收拾走吧!我这里可不能收留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
刘氏自觉自己这一番当着众人面说的话没有毛病,既“彰显”了自己的大度,又连带“点明”了这丫头的身份——是我那小姑赵司膳弄来的人,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往后借着这错处,再叫她好好运作一番,叫四邻街坊“觉得”她那小姑同样是个不老实的,觊觎这赵记食肆。到时,她和赵大郎拿捏着她年纪大不嫁人这一点要将赵司膳嫁出去,旁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可是她想了一整晚才想到的好法子!刘氏得意的想着:她不但要赶人,还要让被赶的那个带着一身的脏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