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其实伤的不重。

对于那个只有手表大小的炸弹来说,3秒已经足够松田阵平跑出它的爆炸范围了。

他只是被气浪带的摔倒的时候本能地用手撑了一下,于是从手腕侧面到肘关节的一大片,全都是擦破的伤口,看起来鲜血淋漓的吓人。

他的手机也一起摔在了路边,正不断地震动,显示着未接来电。

但他没空去管震动着的手机,捂着发疼的肩膀,转过头向着爆炸的中心跑过去。

“喂!还活着吗!”

他把半个身体都是血的男人翻了过来,用作遮挡的坐垫已经焦黑的破烂了,但好在它起到了该有的作用。

“疼……呃、呜……”

还能喊疼,那应该死不了。

松田阵平心稍稍放下,然后快速地问最重要的问题:

“那个手表是哪来的?!”

满是是血的男人声音细如蚊喃。

“是……来的路上、饰品店……做活动免费送的赠品……”

……该死的,无差别杀人吗?!

松田阵平咬牙,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见躺着的男人颤抖的声音:

“我包里……还、还有三个……”

松田阵平瞪大眼,一瞬间给眼前这人一刀的心情都有了:

“——你他妈赠品也要拿这么多啊!!”

仿佛在应证夏井平人的话,没隔几秒,身后的店内就传来惊呼,霎时店内再度混乱了起来。

“这、这也是炸弹吗??”

“——是一模一样的手表啊!!!倒、倒计时的声音也有!!”

松田阵平的心又一次紧了起来。

他的喉咙间发出了一声烦躁的咕哝声就往回跑,刚进门就看到已经混乱起来的店内人群向回避什么一样尖叫着往两边蜂蛹而逃。

正中央被空出了一大块的地方。

那个金发的富二代正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块造型熟悉的表。他看着松田阵平脸色极差右手还满是血、气都没喘匀的狼狈模样,挑起眉,解释了一句:

“因为'滴滴'的声音一模一样,所以我试着拆了一下。”

他的语气像是只是拆了一包糖。

他对着松田阵平示意了一下他手里那块表,已经拆下的表盘下显示的是同样的鲜红色的倒计时。

在他抬手的时候倒计时刚刚从8分57秒跳到了8分56秒。

“顺带一提,那家伙的包里有三个这样的盒子,另外两个也已经拆开了,是一样的炸弹。”

金发的男人边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着,边把另外两块一模一样的手表摆到了桌上。

一共三个炸弹。

算上外面已经爆炸了的那个就是四个。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剩下那三个剩的时间都很充裕。

一个八分多,一个九分多,还有一个十二分钟。

松田阵平深吸了口气,微微闭眼。

再次睁开时神色已经坚定了下来:“去个人去楼上203包厢叫人,再去拿两把剪刀过来。”

报警已经来不及了,对于刚拆开过大致看了一眼里面结构的松田阵平来说,拆弹是最有效率、能把损失降到最低的选择。

金发的男人无所谓地给他让了位置,却在擦肩而过时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在了松田阵平满是血的右手臂上。

……稍微有点担心啊。

芥见迟在心里叹了口气。

————

两个小时前。

有些刺眼的灯光下,禅院直哉一只手撑在桌上,听着一桌无聊又平庸的普通人对他的吹捧,心情无波无澜。

既不会有受宠若惊感,也不会有被不喜欢的人包围的厌恶或烦躁感。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处于人群中央,哪怕什么都不做,就会有无数人拥戴、夸赞。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次的这波人实在太烂了。

不仅仅是没有咒术师天赋的普通人——甚至于在普通人里都是垃圾的货色。

禅院少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哪怕是在禅院家里,有资格侍奉禅院少主左右的、即便是普通人,也从来都只有俱躯留队的前几名——比如禅院真希,再比如曾经的禅院甚尔。

原本的几个女孩子脸倒是蛮漂亮的,虽然穿着有些不合规矩,但也只能算是小瑕疵。

可惜也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