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仓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有些唾弃他的戏精。
想到太宰还在场,她走过去柔声问道:“你还想睡会儿吗?还是跟我回去切蛋糕。”
大仓话音刚落,还不等太宰回答,森鸥外突然手术刀一挥,割断了老首领的气管和动脉。
血液飞溅过来,大仓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有几滴没挡住,溅上了太宰的脸颊,让他本就阴郁的气质更平添了几分危险。
大仓气得转身就给了森鸥外一脚:“切nm气管呢切切切?故意恶心我是吧?”
森鸥外早有预料地闪避了,没完全闪开,胫骨被踢得生疼,但为了此刻自己的逼格,他咬牙忍住了,充满克制地回道:“过度溺爱,无视青少年的真正诉求,自以为是的结果只能养成精神上的侏儒。我要把太宰君带进mafia,他将成为我首领之位的见证人。他今后要切的是人命,而不是蛋糕。”
“见证人?”大仓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我可没听说有这事。”
“目前来说见证人不是最安全的吗?如果见证人死了,最受人怀疑的就是我这个刚上任的首领。我并不期待组织动荡,所以我和太宰君完全是利益共同体。”森鸥外顿了顿,又轻声喃喃道:“难道这样了你还不放心吗?”
大仓的神色冰冷:“森医生你别把其他人当傻子。你也说了目前了。等你坐稳了首领的位置,见证人不就是最应该消失的角色了吗?”而且太宰还是名有自毁倾向的少年,说不定都不用他动手,就悄无声息地死在哪里了。
选择这么一个见证人不是最划算的事吗?
森鸥外耸了耸肩:“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即使被揭穿了险恶用心,他也没有一丝心虚的意思。如果看穿这点的是太宰,他或许还会心生忌惮,但是大仓,一开始他就没指望瞒过她,说实话甚至已经有点习惯被她打脸了。
果然人年轻时养成的习惯最可怕。
森鸥外苦笑了一下,叹息道:“可是等我坐稳首领的位置,你不就可以把他接回去了吗?还是说你那边没有信心在一两年内掌控局势呢?”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幽深起来:“我们来打个赌吧,看谁先解决对手稳定住局面。如果你输了,就不要再对我的教育方针指手画脚,也不要像老母鸡一样路边随便捡个崽子都要护起来。说实话,你天真自大的样子,让人有点心烦。”
大仓冷冷地看着森鸥外,没有再说什么。她一早就知道,他们是理念完全不同的人。森鸥外为了他的目的,谁都可以利用,可以不择手段。
但大仓的理念也不是轻易就可以动摇的,在她看来,她是成年人,成年人相信少年的潜力,相信少年光明的未来,在少年成长起来之前为他提供庇护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且理想固然重要,但践行理想的过程也不能忽视。一个人如果把牺牲他人当作习惯,为此心安理得,还冠以“大义”和“最优解”的名义,那么他很快就会习惯于这种“捷径”带来的便利,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就连心中的“正义”都会不知不觉间被扭曲。
正路虽然崎岖不平,但老走捷径,最后就会迷失方向。
当牺牲这个词被提起时,首先被牺牲的就应该是自己。所有令他人的牺牲,都是伪善。
两个成年人在对峙。这是道路的冲突,谁也不会退让。
冷肃的空气中,一生作恶的老首领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打破沉默的是少年太宰。他从背后搂住大仓,亲昵地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神情恹恹地抱怨道:“好饿啊,想吃蛋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