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听错……他方才是不是直呼了陛下名讳?
卫敛也极快地扫了眼他们。
一个年轻俊秀的白面书生。
一个须髯浓密的英俊青年。
还有一个……好像是熟人。
姬越靠着龙椅眸色浅薄,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模样,只是抬眼望向卫敛的时候夹杂一丝无奈。
卫敛不动声色地退出去,又开了一遍门,这回十分规矩地行礼:“臣拜见陛下。”
三人:“……”
行,他们就当刚才瞎了也聋了吧。
姬越以拳掩唇,忍住眼底笑意:“你们都退下罢。”
三人:“……诺。”
最后一名男子目光忍不住在卫敛身上多留了一眼。
卫敛瞥过去,那人连忙收回视线,安静退出房门。
待大门重新合上后,卫敛才道:“打扰你议事了?”
“没有。”姬越道,“是今日殿试的三名进士,孤刚授职。”
“我瞧有一人挺面熟。”卫敛道。
“上元夜里想与你结交的,姓张名旭文,字恩伯,新晋的探花郎。”姬越语气有些吃味,“你还记得他?”
“记性好而已,你不也记得?”卫敛上前,半点儿不拘谨地在姬越身边坐下,姬越挪了挪位置,给他腾地方。
一把宽大的椅子,容纳两人是绰绰有余的。
“当时看他心气甚高,自命不凡,还以为不是状元也是个榜眼,怎的只是个探花?”卫敛稀奇道。
卫敛识人心的本事极高,当日一个照面,便能将人看透个大概。
“他文章做得还好,只是心性不佳,还需历练。”姬越道,“孤派他去江州清平县当县令了。若能做出政绩,自会提拔。若是庸碌,这辈子就待那儿罢。”
秦国富庶,但也并非举国如此,总有较为落后的地方。江州便是如此,清平县更是出了名的穷乡僻壤。
卫敛“哦”了声:“不曾公报私仇?”
姬越:“孤岂是这样的人。”
卫敛:“嗯?”
姬越:“……行,孤是。”
如果不是张旭文当初意图靠近卫敛,姬越确实不至于将一个榜眼发配去清平县。可张旭文确实才情有余而能力不足,这般调任亦然不算辱没。
“别提他了。”姬越看他,“你跑出来,伤好全了?”
卫敛道:“早好了。”
“嗯。”姬越应了声,又低下头去批奏折,一边道,“方才孤收到消息,刺杀失败,让温衡给跑了,还折了两名暗卫。”
“跑了?”卫敛微讶,“倒有几分本事。”
“他若没本事,就不敢在秦王宫里设这场局了。”姬越并不意外,“终归他死不死,对大局无影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来日孤收拾了夏,他又能跑到哪儿去?”
姬越说完,将手中批好的奏折放到另一边,又从另一叠里拿出一本。
卫敛安静地注视他。
“你要是闲,就给孤磨墨。”姬越边批边道。
卫敛一手托腮,另一手懒懒把玩着墨锭:“姬越,你今夜来钟灵宫吗?”
尽管一开始很恼姬越做的过分,那都是情人间别扭的小性子。
他得承认,禁欲一个月,他有点……想姬越了。
姬越头也不抬:“不来,对你身体不好。”
卫敛说:“我身体好了。”
“那也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一个月,还有两个月呢。”
卫敛一惊。
两个月?!
他会死的。
他年轻,气盛,有爱人,身体康健,尝过情.欲滋味,正是最甜蜜痴缠的时候。
一个月已经很残忍了,他不能允许自己再忍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