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很听话的滚了,不过是从床尾滚到床头,大咧咧的占了阳昱的半张床。一番折腾被窝都凉了,阳昱刚要警告程风老实点,背上就挂了一个人。
“昨天我生日。”
倍儿委屈的一句话把阳昱的呵斥堵在嗓子里,“抱歉,我不知道,昨天你怎麽不跟我说?”
程风撇嘴,“你不说我也记得你的生日。”
潜台词就是说,我记得你的,你也应该记住我的……阳昱理亏,以沈默应对一切。
“阳昱,你没话跟我说吗?”
“有。”阳昱顿了顿,“生日快乐。”
“会讨厌我吗?”
“不会。”
“那麽……喜欢呢?”
阳昱沈默了。
喜欢两个字,他只对小舅说过,自然而然就说出来,此时程风这样问他,他竟然感觉到压力。
程风更紧的搂住他,嘴凑到他耳边,慢慢的吐出几个字。
“阳昱,我喜欢你!”
清理完地上的东西,天已经朦胧黑了,在地上蹲了两个多小时,宝乐感觉著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年关了,大家都开始办年货,宝乐手头上没什麽钱,精打细算也买不了什麽东西,别人家的红灯笼早早就挂了起来,过年的气息越来越浓厚,宝乐急得饭都吃不下。
有人给他揽了个筛豆子的活,活倒是不累,只要把豆子里的杂碎物挑拣干净就行了。有宝乐身高一半长的麻袋,满满一袋子5元钱,加紧速度一天下来最多能清一袋,5元钱真的很少,可宝乐不介意,对他来说只要能赚钱就行。
用绳子把麻袋扎严实,怕淋到雨又往里边推了推,大黄从里屋窜出来,围著他转来转去。
“大黄是不是饿了?再等会,很快就有饭吃了。”
大黄瘦了很多,整天焉焉的,今天掉了第三颗牙,它的情绪更低落了,宝乐很担心。
牵著大黄进屋,屋里很暖和,宝乐用热水暖了手,开始淘米做饭。右手使不了劲,做什麽事都只能用左手,刚开始真的很不习惯,现在正慢慢的适应下来。
“阿爸,吃饭了。”
碗筷摆上桌,宝乐习惯在这时候喊一声,然後再进房间扶阿爸过来。进去的时候老人在看黄历,看到宝乐他摘掉眼睛,柱著拐杖站起来。
“今天晚了很多。”
老人没有让他扶著,自己慢慢的走,宝乐跟他在身後,有点惶恐的模样。
“李叔的豆子要得急,怕耽误他的事,我只好多花了点时间弄完。”
“噢。”
只有他们两人的饭桌,如平常一样很安静,老人不时的看看闷头吃饭的宝乐,食不下咽。
以前的宝乐什麽时候都是笑呵呵的,喜欢亲近他,外出回来隔著老远就喊“阿爸”,偶尔还会跟他撒娇,告小昱的状……以前,那是多欢乐的日子啊!
可如今呢?宝乐看他的眼神里带著惊慌、惧怕,怯弱的几句“阿爸”也是忐忑万分,那模样像极了在老鹰利爪下如履薄冰生存的小兔,老人有种一切又回到了最初,他第一次见到宝乐的时候。
老人叹口气,放下筷子。
“阿爸,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