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红唇不点而朱,唇珠微微翘起,是典型的美人樱桃唇。
在浮光之下,显得娇艳/欲/滴,任人采撷。
封衡代表着男人象征的喉结滚了滚,眸光幽幽,眼中是旁人看不懂的危险情绪,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虞姝保持着奉茶的姿势,没等来动静,她抬首看了一眼,正好撞入了帝王漆黑一片的眸子里,“皇、皇上?”
封衡回过神,伸手接茶盏。
不知是不是虞姝的错觉,就在杯盏在两人的手上交接时,她感觉到封衡的指尖划过了她的手。
轻轻的,酥酥麻麻,甚是古怪。
皇上不至于故意的吧?
又不是市井的风流纨绔。
再者,皇上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呢。
昨日还不是还宠幸了淑妃?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皇上犯不着故意摸一下她的手。
鉴于今日亲眼看见淑妃揉着腰/肢,虞姝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帝王没有放开美色不碰的道理。
扪心自问,淑妃当真是清纯至极的美人,有股江南小家碧玉的精致。
又柔又娇,大抵正好符合皇上的胃口。
毕竟,前几次侍寝,她总能听见皇上覆在她耳畔低语:真娇。
封衡饮了口茶,昨日一腔邪火未曾彻底消失,江南道的灾情的确迫在眉睫,但封衡另有思量,不会为了政务彻夜难眠。
今日也的确是乏了。
总该犒劳一下自己。
他也不知自己是想去后宫排解一二,还是单纯的想见到虞姝。
总是,是再不想拥抱一怀的脂粉头油。
相较之后宫其他嫔妃,虞姝是独一份的存在,就像是一碟清爽下饭菜。
封衡从前几日开始,仿佛是开启了全新视野,如开了荤的出家人,一看见虞姝就会涌上一个正常年轻男子该有的悸动,再也不能心平气和的当一个红尘之外的人。
滚滚红尘,俱是/欲/望。
封衡搁置下杯盏的同时,那只手顺势握住了虞姝的细腕,稍一拉扯,就把人拽到跟前。
封衡大掌捧着了美人后/腰,稍稍一提就把她抱上了膝。
“啊——”出于本能,虞姝尖叫出声。
门外的王权与林深对视了一眼,看来皇上果然是中意虞美人,如此甚好,今晚看来能消停下来了。
毕竟,美人的尖叫,已说明一切。皇上他已急不可待了。
虞姝生的清媚,奈何勾搭人的手段过于生疏。
但她这般受惊过度的圈住了男人的脖颈,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像是受了惊吓的林中小鹿,湿漉漉、雾蒙蒙的。
如此作态,对封衡而言,已经是极大的勾/引。
虞姝的惊呼声刚落,封衡的指腹摁在了她的下唇瓣上,不轻不重的摁了摁。
男人常年握剑、握笔,指腹生了茧子。
虞姝唇瓣吃痛,秀眉微微蹙起,眼底光晕更是朦胧,像隔着一层薄雾。
男人的气息呼在面颊,已十分明显。
虞姝推搡了一下。
封衡拧眉,“爱妃这是何意?”还要避让他?
将军府的卫氏与虞铎的困境,他已经替虞姝解决了。
怎么?他这就没有利用价值,不值得她处心积虑讨好么?
男人眸色倏的一沉。
但饶是内心弯弯曲曲十八绕,封衡表面上只是清冷无温。
虞姝的手抵在男人胸膛,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与心跳,她半敛眸,到底还是个刚入宫不久的女子,不像之前那般放得开。
“嫔妾身子有些不适。”
因着虞姝是刚册封不久的后宫妃嫔,内书阁那边尚未来得及记录月事簿子。
女子月事是污秽之物,虞姝也不敢当面言明。
封衡的眸光更沉,“你可想好了?”想好了再拒绝他。
她虽合他胃口,但不代表他会次次包容。
虞姝抬眼,愣了一下,不是很明白,她想好什么了?
两人对视,显然谁也不懂谁的小心思。
封衡昨日已隐忍了下去,今天没有理由亏待在自己。
虞姝没有说话期间,褥裙就已经褶皱了。
批帛搭在臂弯,摇摇欲坠。
虞姝的推搡毫不起作用。
她这才发现,表面上越是清冷持重的男子,狠起来更是可怖。
她仰面望着雕刻腾龙的梁柱,脑子里一半是清醒,一半是浮浮沉沉。
天青色兜衣已危矣,虞姝摁住了最后的底线。
而这时,封衡也愕然抬首,喑哑困惑一问,“那是……”
他的手抬起,虞姝的脸红得就要滴出血来了,“月、月事。”
封衡从未听说过“月事”,但心思深沉如他,不难发散思维,转瞬就仿佛明白过来了。
还真是身子不适啊。
美人肌肤白若凝脂,香肩红梅缀雪,眸光涣散迷离。
宛若画中人。
天青色兜衣绣荷花的小荷/尖/尖/上,因着沾上了水渍,而显出了里面的夺目光泽。
封衡忽然抱住了虞姝,手掌摁着她的后背,几乎要把她摁入骨血之中。
好片刻才哑着嗓子低语,“陪朕去净房吧。”
……
近大半个时辰后,王权与林深听见了内殿的铜铃声,随即就是帝王的吩咐。
“去朝阳阁取美人的衣物过来,另外,还有月事所用之物。”
帝王的嗓音仿佛从深渊之处传来,低低沉沉。
王权愣了一下,然后又愣了一下,他当然不能窥探皇上私密之事,不过今晚这变故还真是头一回发生。
王权立刻交代了林深前去朝阳阁,他则继续守在殿外,又命小太监抬了几桶温水过来。
虞姝没想到这事还能这般累!
她双足无力,双手亦然。
被稀里糊涂换好衣裳,就蜷缩在御书房后殿的软榻上,半点不能动弹了。
她今日身子不适,为何皇上不去霍霍淑妃?淑妃可比她要积极主动的多。
淑妃也生了一副柔腰呢。
内殿烛火微微晃动,许久不曾剪烛之故,火光显得十分迷离,窗棂半开,微热的风拂入,虞姝逐渐眼神涣散,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封衡沐浴过后,又去龙案前批阅奏折,在净房一番排解之后,心情莫名好转,又恢复了那个清冷无温的帝王之态。
没有怒意,也不觉得胸口堵闷了,甚是舒畅。
直到王权上前换火烛,封衡才掐了掐眉心,“几时了?”
王权看向沙漏,如实回禀,“皇上,这都子时了,还是早些歇下吧,虞美人她……可需要唤醒?”
后宫嫔妃没有在御书房留宿的惯例。
封衡抬手制止,想到一个时辰之前,虞姝一脸哭丧的模样,封衡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王权明了了,不由得又是一阵纳罕。
虞美人今晚灭了皇上的滔天龙怒,但明日大概又惹来全后宫的醋意和情仇。
可皇上要宠着谁,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挡的。
皇上的性子便是如此,不由任何人牵制,我行我素、雷厉风行。
封衡来到内室,榻上女子侧躺着,怀里抱着一只软枕,面颊酡红,像染上了一层胭脂,细一看还像个稚龄女子。
封衡从虞姝身上得到了从未体会过的/欢/畅,故此,男人脾气也变得极好,完全可以允许虞姝霸占一半龙床。
总之,心情甚好的帝王,凡事都好说。
封衡上了榻,平躺阖眸,准备入睡,待到明日,又将是一番案牍劳形、朝干夕惕。
这时候,身侧女子转过身来,纤细柔弱的臂膀搭在他胸口,衣袖上拂,露出雪腻如脂的肌肤,“爹爹、爹爹啊!你好狠的心。”
封衡蹙眉。
虞大将军在处理卫氏母子三人的事上,的确是足够狠心。
放任了主母苛待母子三人,便是不顾他们死活的意思。
封衡侧眸,看向身侧女子,见她眼睫沾泪,就连睡着了也不安稳,细一看,左边眼角还有一颗微不可见的小痣,封衡只喜欢看见她在鱼/水/之欢时梨花带雨。
她在梦里都能哭出来,这叫封衡很是不喜。
到底是两年前救了自己的女子,封衡多多少少待她有所不同。
又恰逢她每一处都长在了他的喜好上,封衡不会苛待自己满意的女子。
男人低低道:“虞将军是该死。”
虞姝鼻尖微微抽泣了几下,一条腿也搭在了帝王身上,“哥哥、哥哥……哥哥最好了。”
封衡,“……”
御书房内殿,虞姝沉沉入睡,封衡鼻端充斥着女儿家的楚楚体香,不多时也睡了过去。
但今晚的后宫注定不安稳。
淑妃身披薄纱,三伏天的酷热让她烦闷不堪,手持一把半透明刺木香菊轻罗菱扇,在内殿来回走动,“虞美人未曾被召见,就前去御书房送凉茶了,她可真是为了求宠,胆大包天!”
皇上最不喜后宫踏足御书房,这个虞美人亦不知几时能惹了皇上厌弃?!
淑妃一想到虞姝/傲/人的身段,满脑子都是封衡那张冷峻面容之上可能会浮现的神色。
皇上会痴迷于那副傲人身段么?!
内殿的宫婢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淑妃美眸一顿,又开始骂虞贵嫔,“虞二可真是个蠢货!从年幼时就格外愚笨!”
虞贵嫔在将军序齿老二,淑妃为入宫之前,就瞧不惯虞若兰。
如此一个祸害庶妹,她竟没有提前解决掉,反而把人弄入宫来!
淑妃气到美眸瞪得浑圆,无处可以撒气,索性就踢翻了鎏金异兽纹铜炉,她突然想起一事来,“虞美人每次侍寝过后,可曾服用过皇上御赐的“汤药”?”
淑妃在宫里有自己的眼线,对后宫受宠的女子格外关注。
受宠女子本就少之又少,很好盯梢。
但她没来得及在虞姝身边安插眼线,因着虞姝是突然被册封,事情发生的太快,始料未及。
晓云神色一凛,“回娘娘,并没有呢。”
淑妃更是坐不住了,万一叫虞姝怀上龙嗣,那可如何是好?
淑妃眸中露出狠毒,“去让翠碌轩的线人找机会在虞贵嫔那个蠢货面前提及几句,让虞贵嫔亲自“管”好她的庶妹!”
试问宫里谁最不愿意让虞姝有孕?
那必然是虞贵嫔。
淑妃不想脏了自己的手,遂想了这么一招,借刀杀人。
晓云立刻应下,“是,娘娘。”
楚家就仅有淑妃这么一个姑娘,淑妃入宫之后,楚家尽可能安排了资源,淑妃想在翠碌轩安排自己的眼线,着实不是一桩难事。
翌日,卯时,天才刚刚擦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