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来处理吧。”殷棠说，“我和他虽然有血缘关系，但说到底就是半道父女，反抗他我一点压力都没有。”

殷棠这话让叶明霜蓦地抬头。

“我都清楚的。”殷棠笑着看她，“他毕竟养了你那么多年。你不想和他翻脸的对吧。”

叶明霜对视着她饱含深意的双眼，最后沉默了下来。

她没有向殷棠解释更多。

其实殷棠说的也没错。

她是被叶家这个笼子关了很久。养育之恩是她对叶景忠那么容忍的根本原因。

叶景忠对于她来说，虽然不及殷家父母之于殷棠，但也曾一度被她认为是她唯一的亲人。

“虽然我觉得你对待亲情的方式很盲目。”殷棠叹了口气，“叶景忠如果是好父亲，你不想和他翻脸，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问题在于他并不是。他是连亲生女儿都能当做交易工具送出去的人。让我回到叶家，也是为了让我去联姻吧。”

叶明霜怔住，“你知道了……”

殷棠无奈地握住她的手，“很明显吧。”

“那你不生气吗？”

“气什么？”殷棠弯眸，“我对这个渣爹可一点期望都没给过。”

叶明霜低下头，看着自己和殷棠交握住的手。

半晌。

她才回过神，期望，是啊。

她今天会这么生气的原因，除了吃醋，是否还有一些是对于叶景忠的愤怒呢。

原来，她对于叶景忠，竟然还心存一丝期望的啊。

叶明霜轻轻叹了口气，“我好像有一点明白叶景忠想把你嫁去江氏医药的原因了。”

殷棠偶尔也是个人间清醒啊。

殷棠：？

“殷棠，我问你一个问题。”

殷棠：“你说。”

叶明霜平静地看向她，“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渣爹想把我老婆嫁给别人？”

叶明霜对‘老婆’二字还是有点生疏，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嗯。”

殷棠冷冷一笑，“他是我爹，我又不能杀了他。那他养我小，我养他老，饿不死就行了吧。其他的……他想把我老婆嫁给别人，那我也不能让他好受不是吗？”

叶明霜傻住。

殷棠不解：“怎么了？他给我钱养大我，我也给他钱让他活到老。他待我不好，我也就对他一般。这不对吗？”

“没有，很对。或许你说的才是正解。”叶明霜叹息。

殷棠的一番话，让她豁然开朗。

叶景忠是养育了她，但她的人生应当是她自己的。而她一生，说不定就只能遇上一个殷棠而已。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叶明霜拿过后座上的运动鞋，换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将披散的头发轻轻扎了起来，才不疾不徐地发动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