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吧,”周太太顿了顿,“那时候工厂里没人知道她和那个人处过对象。后来几番打听,那人因为作风问题,被叫回去受处分了。”
“什么作风问题,他是有老婆的?”
周太太摇头。
“私生活不检点,乱搞男女关系?”
“这只有你妈妈知道了。”周太太又叹了口气,“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什么样的罪名,她一个人都担了。与其说她爱那个人,不如说她最爱的是你。”
莫沫眼眶红了。
“你也不要觉得,没有父亲就是一种亏欠,她把你生下来,尽心尽力养育你,她没有对不起你。”周太太像看自己儿子一样看着莫沫,“为什么我坚持要在家里吃饭,要叫你们都过来,姐妹几十年,她不说我也看得出她有心事。有心事,那也只能是为了你。”
莫沫哽咽着说,“我没有这么觉得,是我做错事,对不起她。”
周太太抽出纸巾给莫沫,笑说:“你是杀人放火还是抢人女朋友了?”
莫沫摇头。
“那就是了嘛,天大地大,还有什么能大过你们母子情分。既然做错事,好好地和她说清楚,她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周太太笑出声,“想想她那时候的错事,你姥姥姥爷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莫沫破涕为笑,擦干眼泪。
卧室里莫妈妈已经沉沉睡去,周太太说:“她就在我这里睡一晚,你们再找个时间好好谈谈。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莫沫抱了她一下,“谢谢姨妈。”
莫沫回到罗殷住处,已经不早了。
罗殷坐在客厅里,电视里的中秋晚会快到了尾声。桌子上也摆着几只蒸蟹和饭菜,却早早地凉了。
莫沫在罗殷身边坐下,低声道:“我回家吃饭,回来晚了。”
罗殷见他眼睛微红湿润,摸了摸他的头发,“没关系。”
莫沫急忙说,“你吃了吗,我把菜再热一下。”
罗殷拉着他的手,两人沉默对视,莫沫的心越跳越快,有一种预感,不想来得这么早。
罗殷开门见山说:“因为公司发展,我要到西南派驻一段时间。”
莫沫嗯了一声,“要多久?”
罗殷沉沉地注视着他,“看情况,短则三年,长则五年。”
莫沫有些懵了。
“所以,我想问你,”罗殷接着说,“你想和我一起过去吗?”
莫沫慢半拍回过神,“你要走了?就只有你吗,你不是老板,不能派别人去吗?”
罗殷看着他不说话。
莫沫低下头,“对不起。”
罗殷想把他揽在怀里,发现拉不动,莫沫倔犟劲又上来了。
“我是老板,但公司不是我一言堂。我需要为公司负责,这是我的责任。”罗殷解释说,“计划已经定下来了,下周一的飞机,还有两天,你可以考虑一下。”
莫沫抬起头,直视着罗殷。
眼前的男人坚定强势,从未改变,而他自己却变得早已经不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