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有一瞬间,她微微怔愣,连枝金锁随她迟疑了一瞬,让那女鬼近了身,相柳的声音还未扬起,就在红盖头碰到孔知晚额头的刹那,陡然被掐灭了。
额头是红布丝滑的触感,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但却是硬的,竟然还有一点人的体温,好像里面不是一个半白骨半皮肉的骷髅架子,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头。
虽然也说不清哪种更吓人就是了。
孔知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神一秒对她已是少有的松懈,但被敌人贴身之后,她竟然仍然没有动作,直到连枝金锁脱离了她的掌控,在她掌心一分为二,一条铁鞭牢牢锁住她的右手,另一条果断叛变,钻进女鬼的手里。
女鬼退开,但孔知晚的视线血红一片。
——红盖头蒙到了她的头上。
孔知晚张了张嘴,发现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身体似乎也受到了限制,她仿佛被锁在某种怪异的规则里,成为了一个被提线牵引的木偶。
女鬼不知何时绕到了她的身后,轻轻推了她一把,阴风拂过她的耳边,孔知晚的脑海里又出现血字,带着叹息似的。
——别看,别问,别想。
留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三别”,女鬼消失了。
“吉——时——到——!”
长长的红盖头垂到她的小腿,孔知晚的脚自动抬起来,向长长的血廊走去。
“这都什么时辰了!”
石漫坐在一处地洞的最北边,阴沉沉地盯着最南边的向子旭,最主要的就是牢牢锁住两人的金锁,像一根刷了金漆的跳绳,“你他妈还没想出来怎么解开,这到底是不是你的因果咒具?”
“是也不是。”向子旭心里也急,但他不可能表现得比石漫急,“坟里刨出来的时候就长这个样,谁知道还会有丝分裂嘛,要不你去找我祖宗说理?”
“你们那么大一个蛇塔,就没详细记录一下?还是你们祖宗竟然对你们这些吃尸嚼阴的子孙后代怀有不切实际的妄想?”
“纠正一下,刨坟是我们家祖宗允许的,所以我们才这么做,因果逻辑别错了。”向子旭长吁短叹,“果然哪怕是自家祖宗,关键时刻也不靠谱嘛,不会这么多年我连金锁的能力都没悟透吧?”
石漫嗤笑:“说不定不仅没悟透,你这玩意本来就是半截品呢。”
“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向子旭起身,一下子就忘记自己欺骗和抢跑的行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只能暂时合作喽,你也不想老鼠洞的秘密被没头脑和不高兴拿走吧?”
石漫一拽,果断走向反方向,把柔柔弱弱的向少拽到在地,直接拖行:“知晚在,他们拿不到。”
向子旭迅速调整姿势,避免被拖行出伤,他快步跟上:“你对她倒是自信,情人眼里出西施?好吧,她的确是西施级别,不过给你一个忠告哦。”
石漫正停在岔路口观察,闻言瞥他一眼,就见向子旭笑眯眯地先她一步,大胆向前走,昏暗的地洞里,他睁开的眸光一闪而过。
“……我那弟弟妹妹可不是省油的灯。”
石漫面无表情,一把将装逼的向少拽了一个趔趄,再次拐向另一个方向,他惊叫“诶诶诶”,只收获了小石队长冷漠的一句。
“现在你是我的狗,安静点,小阳。”
令人猜不到真实心思的向少难得破防:“……谁是他妈的小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