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达旋即道:“那一定是朝廷陷害忠良,即便此时南逃,丢了半壁江山,还不忘这些蝇营狗苟之事!”
许景亨兴奋的跟他击了下掌。
却听李元达道:“等身体好了,这一茬的新粮进了仓,我打算带兵去东边剿匪。”
许景亨很赞同:“好。”
少思考,多打仗,这样的路线比较适合自家主公。
且这样可以避开朝廷可能会有的征召。
又提了一句:“剿匪结束之后顺便往东边去演习一下,看看席氏是什么态度。”
这个席氏,指的是建州节度使席荫。
势力范围不大不小,经济发达程度不逊色于南都,军事能力嘛……很鲜美。
对南都来说。
吸溜!
李元达很懂的道:“他要是敢抗议,就顺道把他干了!皇帝都不皇帝了,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许景亨顺理成章的接了下去:“他要是不抗议,就问他要点军费,建州与南都相邻,我们剿匪,他们也会受益的嘛,人不能忘恩负义的!”
李元达兴奋的跟他击了下掌。
议事结束之后,许景亨就匆匆离开,干活儿去了。
李元达则顺势往塌上一趴,正式开始了自己的静养生活。
午膳时分,李方慧使人送了药膳过来,晚饭时候,季明仙亲自送了参鸡汤。
她这回过来,送参鸡汤其实只是顺便,主要还是回禀李方妍的事情——贴身丫鬟已经选好了,该补的份例也已经补上。
唐大夫已经往李方妍处去瞧了,诊脉之后神色有些凝重。
季明仙低着头,轻声道:“唐大夫说,六妹妹的病不像是先天不足,倒像是后天中毒所致,只是时日已久,尽数痊愈是很难了,但是好生调养之后,有所改善还是能做到的。”
李元达喝着汤道:“那就去查,这件事情你来办,缺人手的话就去找府上管事。”
季明仙对此有些压力,但还是很认真的应下了:“是,女儿不会叫父亲失望的。”
转身将走的时候,却又被叫住了。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李元达温和朝她一笑,末了,又举了举手里的汤匙:“还有,参鸡汤熬得真不错!”
那是……
季明仙面有动容,却是欲言又止,终于没有再说什么,屈膝行了一礼,方才离去。
……
北边的战报和朝廷勉力为之的邸报不断送到南都,与此同时,本地的稻收全面开始了。
李元达开始筹备过段时间门的剿匪工作——他打算等妹妹的婚事结束就出发。
而在此之前,却也将刀锋指向军队,大刀阔斧的开始惩治虚报人数,乃至于喝兵血之类的军中痼疾。
一时之间门,南都人心震动,议论纷纷。
曹夫人的血书就在这时候送到了他的案上。
李元达第一眼看见的时候都呆了:“她这是干什么,终于缓过劲儿来了,想找我忏悔?”
府上管事神色有些复杂:“真要是这样,那反倒好了。”
李元达从中听出了几分深意,展开那份血书瞟了几眼,不禁面露了然。
曹夫人不是为自己写的血书,是为了儿子。
也就是已经被过继出去的李方靖。
李元达只觉得窝火,马上使人把李方靖叫了过来,抖着那份血书问他:“你娘办这事儿,你知道吗?”
李方靖脸色涨红,面有羞愤,嘴唇嗫嚅着没敢做声。
李元达就知道,他是知道的。
他更无奈了:“你是个男人,是个顶门立户的男人,我就算现在不是你父亲,也是你的伯父,你居然一声都不敢坑,反而叫你母亲来上阵?!”
李方靖还记得父亲之前是怎么对待弟妹们的,再回忆起这回的事情,惧怕之余,更是倍觉羞耻,一时哽咽,眼眶也随之红了。
“伯父,蒋氏欺人太甚,已经定下的事情,他们怎么能反悔?事情传扬出去,我还怎么做人?!母亲母亲她也是一时气不过……”
这回的事情说来其实也简单。
李方靖乃是李衡诸多儿女之中最为年长的那个,也到了该敲定婚事的时候,原本李兰芷之后,便该是他了。
而曹夫人也的确在南都为他相中了一位出身名门、家世显赫的贵族小姐。
原本双方已经谈的差不多,就等订婚了,没成想一着事变,李方靖直接被过继出去了!
原本曹夫人没想到这事儿会有变的,被休弃之后萎靡了几天,又强行振作起来,要帮儿子筹备订婚乃至于后边成婚等一干事项,哪成想对方竟然翻脸不认人,不打算再继续这桩婚事了呢!
曹夫人看儿子,自然是千好万好,如今儿子被人悔婚,她岂能不恨?
简直是心头滴血!
马上就要去找对方晦气,没成想人家嘴上客气,低三下四的向她致歉,但是婚事却如何也不肯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