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第 271 章 朱棣的发疯文学1

朕只想要GDP 初云之初 3993 字 2023-06-17

于氏乃是破落户出身,于家更不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安国公姻亲故旧极多,随便找一条关系线,就把于家给弹劾了。

因为于家这条鱼太小,甚至于都没引起什么风波,御史台前脚弹劾完,大理寺后脚就把案子给断了。

时任的大理寺卿是跟随皇帝打天下的文官,头顶上有个侯爵的帽子,儿子娶的是公主,往来的都是本朝顶级勋贵,看见于家的案子时眼皮都没眨一下,就直接给宣判了。

没办法,这时代就是这样。

嘴上说法治,实际上还是人治。

你要是有机会跟我谈谈人情,攀攀关系,那说不定还能轻判点,但要是没这个机会,就只好依法行事咯!

大理寺卿对于人情和关系的评判标准很简单。

我认识的人犯了点无关紧要的小错,当然是可以适当的松松手的啦!

什么,是我不认识的人?

我不认识的人能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你也配跟我谈人情和关系?!

于氏的爹受审的时候,倒是主动的把自己女儿的关系给吐出来了,只是这不顶用啊!

对于大理寺卿来说——你女儿要是九皇子妃的话,还算是跟我们家沾亲带故,尼玛一个皇子的小老婆的爹也配跟我走关系?!

赶紧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他压根不怕得罪九皇子,一个不能上朝听事、且无缘大位的皇子,我堂堂九卿,怕你个毛啊!

于氏的爹被下了狱,渎职、贪污,外加非法买卖官位——低微的官位那不也是官位吗,几项罪责累计起来,直接一个秋后问斩,府邸查封。

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家财,也尽数充了公。

于侧妃听闻消息,当场就晕过去了,回神之后,马上去求九皇子救命。

官员之女跟罪臣之女,那是一回事吗?

此事一旦坐实,别说是她,即便以后有了孩子,孩子都抬不起头来!

九皇子闻讯瞬间坐蜡。

他怎么可能指挥得动大理寺卿啊。

九皇子面露难色。

这要是安国公肯去帮忙求情,看在昔年一起打天下时候的情分上,两家也都是皇亲国戚,备不住还有可能……

只是这会儿依他和王妃的关系,是如何也张不开口,让岳父替妾侍的父亲求情的。

于氏虽毒,但并不愚蠢。

她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安国公府的报复。

如若不然,这案子的流程不会走得这么快,也不会有人专程搜罗了一个小官儿的把柄,交到御史手里,直接一封弹劾奏了上去。

但是该怎么破局呢?

让九皇子去给安国公府,亦或者是九皇子妃施压?

因为他们俩近来的行径,两家可都已经撕破脸了,这会儿再叫九皇子去以势压人,安国公府怎么可能服软?

要是当真惧怕九皇子,怕也不会一出手就这么狠绝——这是要将整个于家都连根拔起啊!

硬的来不了,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于侧妃能为了荣华在九皇子面前撒娇卖痴,放软身段,如今为了娘家爹的性命和未来,没理由在九皇子妃面前低不下头。

她先将内中之事同九皇子剖析清楚,再娇娇弱弱的流着眼泪说:“这回的事情,看似是冲着我的娘家来的,可实际上为难的,却是殿下您啊,于家要是出了事,安国公府下一步保准儿就会把目标转移到您身上!”

挑唆起九皇子的畏惧和怒火之后,于侧妃又故作大义的站了出来:“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安国公府毕竟不是寻常人家,您跟他们结成仇怨,只怕也不妥当。”

“王妃娘娘之所以撺掇娘家做出这种事情来,无非是因为深恨我罢了,我到她门前去负荆请罪,一定求王妃娘娘回心转意……”

九皇子妃有多骄横,九皇子是亲身感受过的,当着他的面都敢为难他的爱妾,这要是主动送上门去,还不得脱一层皮?

他恼怒于于氏话里话外透露出的自己的无能为力,也因此愈发怜惜于氏的深明大义:“别去,我不舍得。”

九皇子拉住爱妾的手,几经踌躇之后,咬牙道:“我去向她低头,便也是了!”

于氏哪里敢把这么要紧的任务交给他?

九皇子的性格她还不知道吗,顶多软一会儿,要是九皇子妃不肯借坡下驴,他保管要恼羞成怒!

到时候他倒是没事儿,自己娘家岂不是彻底完了?

赶紧摇头,姿态坚决的将这事儿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九皇子哪里想得透这些弯弯绕,只觉得爱妾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为了不让自己蒙羞,什么都豁得出去,愈发动容不已。

于氏这边说服了九皇子,转头就脱簪往九皇子妃门前谢罪去了。

“我知道自己从前行事不端,对姐姐多有冒犯,只求姐姐宽宏大量,饶了妹妹这一回吧……”

在九皇子妃的院外长跪不起。

这消息传到九皇子妃耳朵里,她主打的就是一个关我屁事。

早干什么去了?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

置之不理。

还让人放话出去:“你愿意跪,就只管跪着吧,只是我把话撂给你,别指望靠这能办成事儿,绝无可能!”

于氏之所以在九皇子妃门前长跪,并不是想要以行动来对主母造成声誉上的胁迫,而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能够得到她的谅解,继而高抬贵手,放她娘家一马。

闻听这话之后,知道九皇子妃不吃这一套,马上就改变了思路,抱着出门婢女的腿,苦苦哀求:“还请这位姐姐替我传个话,好歹叫我见王妃娘娘一面,给她磕头赔罪才是,王妃娘娘要打要骂,都是我应得的,绝无怨尤……”

那婢女耐不住她几番痴缠,到底是入内传了话。

只是于氏未免太不了解九皇子妃了。

她要是个吃这一套的,还能跟九皇子把夫妻关系处成这样?

“谁有闲心打她骂她?我难道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九皇子妃当即道:“于家的人犯了事,这是国法,而于氏与我的纠纷,却是家事,两者岂能混为一谈?叫人知道了,倒好像府上的家事便是国事似的,赶紧叫她走!”

于氏听了这话,心就凉了一半儿。

她没想到,居然真有人连这种程度的“软”都不吃。

更没想到,她已经俯首称臣,愿意任由九皇子妃处置,后者都不肯看在九皇子的情面上,将先前那一页掀过去。

怎么会有这么轴的人?

可是巧了,九皇子妃还就是个这么轴的人!

于氏不达目的不肯罢休,坚持跪在门外,不愿离去。

而安国公夫人送到九皇子妃身边的人,也悄悄将这消息送到了她耳朵里。

……

翌日。

七皇子府上,徐倩茂正与一位来客相对叙话。

来客是谁?

自然是安国公夫人了。

论亲戚,安国公夫人的女儿是徐倩茂的弟妹,讲利益,安国公府是头一批站出来响应徐倩茂出海计划的勋贵。

而论渊源,徐倩茂初到京师,还是个野丫头的时候,也是安国公夫人率先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帮助她在京中打开局面,还在她与唐氏相争的时候几次相帮。

这情谊打一开始就结下了,这时候用起来也不显得突兀。

这回安国公夫人便是为了西行商队的事情来的,两人说完了公事,终于谈论起私事来。

安国公夫人面露难色,很伤脑筋的说:“人都道家丑不可外扬,只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简单阐述了几句女儿同女婿乃至于那位侧妃的龃龉,她没有隐瞒,迅速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弹劾余家的奏疏,是我们家找人递上去,但那些个糟污事情,可不是我们栽赃他的!于家人敢做初一,难道我们还不敢做十五?”

坦诚的激愤之后,安国公夫人脸上又浮现出几分愁容:“只是出气容易,收尾却难,谁知道此后于氏又会耍什么花招,九殿下又会如何对待我们家丫头?那笔嫁妆我是不指望要回来了,只盼着那孽障能顺遂产子,便也是了……”

说到此处,她不由得垂泪:“这是皇家的家务事,外人怕是不好插手的,只是我思忖着您是那孽障的嫂嫂,又是皇太孙的生母,向来拿得稳主意,便冒昧的来问了——您若是便宜的话,便去瞧瞧她,也劝她几句,九殿下乃是天潢贵胄,皇爷亲子,身份贵重,非比寻常,难道还能让他退让吗?再这么执拗下去,伤的只能是她自己啊!”

徐倩茂都一一的应了,又温和道:“您放心,这事儿我记下了,必然会办妥当的。”

待到安国公夫人走了,她身边的婢女春杏便迫不及待的用鼻子哼了一声:“九殿下平时在您面前,倒是人五人六的,谁晓得背地里竟作下这等勾当!王妃的嫁妆都抢,真不要脸!还有那个于氏,简直跟……”

她想说“二小姐”,然则当年那事儿或多或少也算是忌讳,话到了嘴边儿,还是没说出来。

但是徐倩茂却已经明了了她的意思。

再细细那么一品,就觉得更有意思了。

当年之事,她尚且只是局中人,五年之后,却已经跳脱到棋盘外了啊。

徐倩茂起身,自己取了大氅披在身上:“我进宫瞧瞧大嫂去。”

春杏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