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应声。
魏王面露难色:“既然如此,此时只怕不好跟李长生反目……”
李峤,这个如魏王旗下李长生一般在陪都朝廷中曾经力挽狂澜的年轻将领,凭借他自己的本领创下了赫赫声名。
而他的挂印离去与邬家倒向顺州的动作一样,都可以视为是对陪都腐朽不堪朝廷的无奈与反抗,这时候魏王派人征讨李长生,间接与李峤正面作战,未免有自相矛盾之嫌。
在魏王心里,李长生也只是一个靠他起家的军汉,没什么了不起的,相较而言,他更希望能稳定顺城那边既定的成果——从太上皇和天子手中夺过天家正统,取而代之!
等自己当了皇帝,再去对付李长生跟李峤,也为时未晚啊!
魏王的态度表露出来之后,很快便有人开始为他的行径搜罗原因:“李长生狂妄,绝非可成大事之人,此人若真是心机深沉,王爷传召,他必定前来,且还会花言巧语,以安王爷之心,如今他得志便猖狂,反倒不足为虑了!”
魏王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没见识过富贵的小人物,得势之后便翻脸猖狂,甚至于枉顾双方几倍的兵力差异,这样的人怎么能长久?
最终还是决定暂且将李长生轻轻放过,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先让人持魏王令人训斥几句,然后再升任他为德州刺史。
反正德州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还使计除掉了济王和钱伦,索性便把这名分坐实,权当是卖个好儿给他,便也是了。
让魏王欣慰的是,这回发言的这个幕僚,脑后的反骨没卫玄成那么硬,听他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半点不情愿的样子也没有流露出来,甚至于主动请缨,要去代他传话。
魏王欣然应允。
转头就摇人奔赴顺州,支援儿子的同时,就近享受那份臣民来投的荣光。
途中还忙里抽闲的问了下属一句:“卫玄成当初不也跟着李长生去德州了吗,现在他怎么样了?”
德州此时被李长生的嫡系把控的死死的,魏王系的触角根本伸不过去,又从何得知卫玄成的近况?
故而下属也只是含糊其辞:“长久没有听说了……”
思忖着卫玄成向来与李长生势如水火,便忖度着道:“大约卫玄成的确死了。”
侍从近前去帮魏王系了披风的带子,魏王不无感慨的叹了口气:“他这个人啊,虽然不失谋略,却也太过执拗,不如法兰。”
下属知道魏王口中的“法兰”便是今日一片恭贺声中提起李长生的那个幕僚,细细的想了想,也附和道:“是呢,跟卫先生那个又直又硬的脾气比起来,郑先生要圆滑多了!”
魏王笑着骂了一声:“混账东西,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为人圆滑可不是什么好话,你该说——郑法兰要比卫玄成善识大体多了!”
下属不轻不重的往自己脸上打了一下,赶忙纠正:“要不说王爷学富五车,海内闻名呢,下官有幸在您身边侍奉,委实受益良多!”
……
庆州城外。
郑法兰正对着李世民侃侃而谈:“我观当今之世,太上皇与天子龟缩于陪都,不敢前行,不过冢中枯骨!魏王好谋无断,成也贤名,败也必因此贤名,蠢若豚犬,岂可共谋大事!”
“将军双目炯炯,极贵之像,叱咤海内,天下震颤,若有人能问鼎中原,想来便也唯有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