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城河被搭好的雨布挡住了,从高空向下看,环城河是一条扭动的彩带。
“店长可真有人气。”多泽想,他突然有些不太好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
下属走进来,安静站在他身后。
“人安排好了?”
下属低头恭敬道:“是的老板,已经安排好了,小城主绝对不会怀疑到我们这边。”
“呵。”
多泽收回视线,他嘴角带着残酷笑意:“那就好。我真期待他们狗咬狗的样子。”
“对了,格日勒的少将凯厄斯醒了没有?”
“还没有。”
“等人醒了就通知我。”多泽再次看了眼地下的彩带,转身。
天上城的某个豪华酒店。
“唔……”在地下城转一圈也没遇上店长,目的没有达成并且清晨才归来,现在正进入深度睡眠的凯厄斯正陷于噩梦。
他的梦境有一片落满骸骨的黑色土地,石油般粘稠的黑色物质在地上流动。一个如月色般的男人缓缓走入这个极暗的世界。
他行走过的地方,夜光的花草从黑色的土地里钻出芽,长出叶,开出花。
他走得极慢,脚步踉跄,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
这个男人走入那条无法反光漆黑的河,粘稠的河水像是怪物嘶吼着,他的脸在逆光中看不清,只看到一头银发,周身环绕光晕。
他看向暗处,黑暗中的怪物们畏惧他,不敢探头。凯厄斯也本能地感觉到了敬畏,还有……渴望和贪婪。
之后这个男人抽出一把月牙匕首,割开自己的手臂,黑色的血液落在这个诅咒之地,一片一片开出黑色的花。
覆盖着一片污黑的骨头被他用匕首生生挖出。
“唔——”痛苦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顺直的银发也跟着主人的动作垂落。
梦里的凯厄斯觉得心口心脏乱跳,他本能地想要靠近,想要伸手抓住那月光一般的长发,就像植物想要靠近光。
“什么东西?”突然一道惊雷,黑色刀影从天而降。冰冷的铂金色发丝擦过他的手背,伴着幽冷的香气。
“!”凯厄斯醒过来,他额头的茶色发丝被汗水打湿一片。那种被强大力量撕碎了身体的痛苦还萦绕在心脏上,让他战栗不止。
又梦见了……
他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冰冷丝滑的触感,鼻尖似乎还停留着幽幽冷香,但梦境是模糊的。
“梦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嗯?”感觉到了什么的楚玉楼回头看走过的巷子。
灰色的巷子将那些紧挨着的建筑连在一起,它弯弯曲曲不规则运转,破碎的水泥墙壁和突出的钢筋还以残缺的姿态彰显自己的‘生命力’。
那窥视着他的是什么?
拐过七八条积水的巷子,楚玉楼走进那家歌舞厅所在街道时,整个人已经像是落汤的白孔雀,裤子基本湿透,紧贴着腿,凉飕飕的,向日葵雨伞也被磨破了几个地方,不像一开始那么光鲜。
但街上的行人依旧看着他,带着着迷的表情。
他们走过来,彬彬有礼地问一句:你需要帮助吗?“谢谢,我不需要。”在遗憾的眼神里他拒绝了所有人,并且继续朝着目的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