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一切,江亦已经熟悉到即使闭著眼睛,都可以背出来。
顾谨言睁著眼睛,眼神涣散,很明显还是没醒的样子。
江亦凑过身子,在他耳边轻轻说:“谨言?”
顾谨言的睫毛动了动,眼神渐渐清晰,然而问话却是让江亦有些想笑:“……啊,江亦……?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江亦吻上顾谨言的迷迷蒙蒙的眼睛,声音宠溺:“你睡傻了?我们不是来看小臻了吗?在美国啊。”
听到美国这两个字,顾谨言的眼睛瞬间睁大,细细一看,眼眸深处竟带著颤栗般的恐慌。这下弄得江亦也有点慌张,他抱住顾谨言,从他的眼睛开始,吻他的侧脸。
“谨言?怎麽了?”
顾谨言隔了很久,才像终於醒了过来。眼神渐渐清明,犹豫了好久,才伸手抱住江亦的肩背,手臂还微微颤抖。他把头埋在江亦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在确定,这的的确确,是江亦的味道。
江亦轻轻拍著谨言的背:“怎麽了谨言?做恶梦了吗?”
顾谨言缩在江亦怀里,听到江亦这麽问,身子忽然一僵。他摇摇头,手却紧紧拉住江亦的衣服,那样子,就好像是即使现在是世界末日,都不会放手。
江亦更紧地抱住他:“怎麽了。”
隔了好久,顾谨言的声音才从江亦的胸口闷闷传来:“……我只是被吓了一跳……”
江亦揉揉顾谨言的头发,很耐心地问:“为什麽?”
顾谨言拉住江亦胸前的衣衫的手更紧了:“……我还以为,你又一个人去美国了……”
江亦心里蓦然一疼。他知道,谨言说的,是高二那一年,在他受过那样严重的伤害以後,自己竟然离开他,来到美国的事情。
“我还以为……我们中间,又隔了那麽远……”
江亦堵上顾谨言的唇,他不想听下去,更不想让谨言再讲下去。这样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他,都是一件太残忍的事情,最好,谁都别再提起。即使,它不能被忘记。
顾谨言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一天,江亦飞往美国的那一天。整整一天,他对著黑纸白字的卷子,什麽都写不下去,什麽都想不下去,一发现有飞机轰鸣而过,他就像惊了魂似的抬头,直直盯著远远高高的飞机,在蓝天白云里缓慢滑过。
看见每一架他都会想,那里边,会不会有一个人,名叫江亦。
而他是否还会有,再次看见那个人的机会。
江亦抱住顾谨言,亲吻他的鬓角,抚摸他的背脊:“没有,再也不会了……这一次,我陪著你,我和你在一起。”
顾谨言也放任自己缩在江亦的怀里,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闪烁,犹豫了一会儿,最後攀住江亦的脖子,微微往上,轻轻在江亦的侧脸碰了碰。
江亦瞬间呆在当场。
顾谨言缩回来,脸红红的。他刚想推开江亦,江亦却一下子箍紧他,兴奋得像个什麽似的,死死亲上顾谨言的脸,就像一条大型忠犬。顾谨言觉得自己被舔得满脸口水……
“谨言……你第一次亲我哦……”
顾谨言死不承认:“哪里是第一次?你记错了吧……”
江亦哪里管这些,只是吻上顾谨言,口齿不清:“……好吧,管他呢。”
顾谨言被江亦吻的晕乎乎的,直到自己的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江亦脱的只剩下一件单衫的时候,他终於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了……
“喂!江亦……你要干嘛?”
江亦拦住顾谨言的腰,让顾谨言瘫软在自己怀里,手悄悄地覆上了顾谨言的欲望,在他耳边吹气说:“……谨言,你说呢?”
顾谨言全身一颤,终於知道……自己又被江亦耍了,而被耍的结局就是……
“啊!”顾谨言惊呼一声,然後满脸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