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的话有许多,想问赵呵目的到底是什么,想问她七杀死了没有,想问她那天见到的招魂铃去了哪里,她会用招魂铃威胁他吗?
他有许多的不安,最终说出口的只剩一句:“赵姑娘,我没有想去的地方,也没有想做的事。有朝一日若得自由……我会求死而非生。”
“那也算想做的事。”赵呵却并不惊讶,理所当然道,“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总之我说过,我会治好你,养好你的身体,让你想走就能走,想留就能留,无拘无束,体会何为自在逍遥。”
这番话,让祸水心中狠狠一震,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隐隐涌动着艳羡与向往。
“所以为了达到你的目的,就先得跟我同行。这一点,我可讲清楚了?”
祸水闭上眼,点了点头。
“很好,我来告诉你我接下来要做的事。”赵呵随手抓了抓发辫,盯着祸水捏着木梳子的手指看,后面的半句话说得慢了许多,说道,“我要去见安怀然,问清你服的毒果。”
祸水睫毛抖动了一下,攥紧了梳子。
赵呵也收回了目光,只是自己的头发遭了殃,一句话功夫她已不自觉挠了数次。
她自小有个癖好,被亲爹打骂多次都改不了——她喜欢看人梳头发。
具体说来,是看男人如绸缎般乌黑柔亮的头发。
她会想方设法在她爹梳头的时候盯着看,头几年会被叶柳清捉到,再往后叶柳清也无可奈何,只好以毒攻毒,梳自己的给她看。
“为何喜欢看怜哥梳头发?”
“我也看你梳啊……瞧着舒服,而且好看,只是你的头发跟我爹的比起来,差点意思,我爹的更好看。”
叶柳清也只好叹气:“罢了,你还小,知道你也没其他心思……长大些你就明白了。”
确实,再长大些,知道青丝也叫情丝后,赵呵懂得克制了,也不再看她爹梳头发,她自觉“戒了”这一癖好。
之前祸水病着,她也没顾得上细品,现在祸水醒了,暂无大碍了,她那点癖好就见缝插针的钻出来了。
虽说祸水梳发时,她避嫌去了,但眼睛看不到,耳朵却能听到。她耳聪目明,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捕捉到,更何况是梳齿擦过长发,一点点缓慢移动的声音?
该有的画面,她都自己在脑海中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