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之中,便到了二零零九年年底,距离陈旭结婚也就剩下两个来月。听说两千一零年是寡妇年,陈旭这个婚,无论如何过年前都得结掉。
老陈给陈旭相当的对象,是教育界某个知名学者的孙女儿,叫做董睫,那姑娘法国留学回来,画得一手好油画,听说拿了几个国际大奖,一幅画卖出去也得十多二十两万。我猜也许是托了她爷爷的福。
“郎才女貌,正好般配。”老陈这么点评。
郎才稍微沾点边。
女貌也勉强及格。
只是般配不般配,倒真的难说。
老陈忙着给宋建平搭垫脚石,09年年底忙得很,所以陈旭打电话来让他参谋婚礼的事情,他就叫我过去。
“算是带我看看。”他说,“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你自己拿捏。”
我愣了:“主任,这事儿不合适。”
他手里的笔停了一下:“有什么不合适?”
“我跟陈旭他……”
陈时抬头看我:“需要我再重复一次?”
于是我只好闭了嘴。
下午开了车去了朝阳区某个台湾人开的婚纱店,老远就看见陈旭的车停在那里。他看到我也是一愣。
“陈时呢?”
“陈主任最近太忙,你婚礼的事情,他让我代表他做事儿。”
陈旭笑了:“几天不见,你倒真给他当起了贴身秘书?”
我没答话。
他看看表:“正好,那女人还没来。你就在这儿等她。她要哪件你给她买哪件。我先走了。”
“哎?陈旭!”我连忙拦住他,“你结婚还是我结婚?”
“我结婚。”
“你这样没考虑过董小姐的心情。”
“你还真有意思,我和她为什麽结婚她知道的清楚,糊弄糊弄大家面子过得去就得了。还有什么心情?”他冷嘲热讽。
我听了半天,实在是听不下去。
拦又拦不住,推搡几下,就被他挣脱,开了车就走。
留下我一个人,前面压着大老爷的命令,后面压着大少爷的不负责任,傻愣愣的站了一会儿。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只好赶快进了婚纱店。
进去的时候董睫已经等了一会儿,服务小姐把我待到她的面前,她穿着裁剪细腻的珠光白小西装,搭配水墨染色的真丝百褶裙,飘逸的感觉中透露出高雅的淑女气质。
“陈先生不能到?”她听完了我的解释,没有丝毫不高兴,笑起来。
“是。董小姐,真抱歉。”我说,“老陈先生也没能亲自过来。可能得由我跟您挑选……以后可能也是、也是这种情况。”
“挺好的。”她洒脱的仿佛不是要结婚,“这样我还能自在点。”
我认为无论是假戏还是真做,结婚对女人都是一件重要的事。虽然董睫在所谓的联姻上有良好的觉悟,我依然觉得陈家父子实在太过冷血。
于是她试婚纱的时候,我耐心又认真的提了许多意见。
她兴致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