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的状况却又不一样,因为这场梦境并没有其他人干预,所以那个男孩,那个梦境的主人全部的恐惧都来自于梦境本身。
或者说,拼凑成这场梦境的,他的记忆本身。
奈何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不如说,她有些好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既然这里是梦境的世界,她自然不用拘泥于规则。于是她终于还是闯入了梦境的场景,将挡在柜门前的碍眼人影直接化解掉,然后自己凑到了那个瑟瑟发抖的男孩身边。
——她想要直接找这个孩子问个究竟。
不过惊恐中的男孩只是自顾自地缩成一团,根本不像是可以回应她的样子。这让奈何稍微有一点困扰。
仔细思索间,她想起之前诸伏景光觉得她在因为雷声而感到害怕的时候,有特地将她抱起来温声安抚,她想,这应该就是人类在面对“害怕着”的个体时应该有的反应。说不定这样做会有什么效果呢。
这样想着,少女便也跟着钻进了那个小小的柜橱,把那副颤抖着的身体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像是在验证她的猜想一般,男孩的颤抖竟然真的一点一点地停了下来,只是尚且透着稚气的暗哑嗓音当中仍带着惊惶与哽咽。
她问:你在害怕吗?
她问:发生了什么?
她问:你想要什么?
他说得并不详尽也并不清晰,但奈何还是从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声音当中拼凑出了一点真实。
他说:爸爸和妈妈都被人杀死了。
他说:他们不会回来了。
他们不会回来了,因为死亡是生命必然走向的结束,它意味着个体的消失,意味着死去的个体不会再参与未来的时光。意味着他的故事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所以呢?所以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会难过?为什么会惊恐?为什么会害怕?所以为什么发生的那些事情会牵弄出这些复杂的情绪呢?
奈何明白,人类是脆弱的生物,人类的寿命极其短暂,人类的身体总会轻而易举地消亡,就像外面已经没了气息的两个人一样。
奈何明白,人类是靠一代一代繁衍交替才得意延续下去的种族,而人类会将繁衍的关系定义成为家族,就像那两个人和诸伏景光之间的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