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夏辛领着长老回到刚才梳洗的水潭边，这里位置隐蔽，遮挡物多，就算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她也好想办法逃走。

“可以了，就在这里吧。”夏辛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白衣长老，“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长老背手而立，长眉随风轻晃，眉下一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隐隐泛着精光，仔细打量夏辛，良久，方道：“见教没有，老夫来此，是想像阁下确认一件事。”

夏辛闻言，不动声色：“前辈想确认什么？”

长老手腕一翻，捞起一物扔向夏辛：“此物，你认不认得？”

那东西轻飘飘的，像一块布。

夏辛下意识探手抓过，借着月色看清布上的纹路，随即面色微变。

这确实是一块染血的碎布，而且这块碎布是从她的衣服上撕下来的。

她那件血衣破了好几个洞，本着五好公民不随地乱扔垃圾的优良习惯，衣服换下来后就被她收进储物戒指，打算之后再找机会处理。

夏辛眼底神色几度变化，不知此人目的为何。

“前辈，晚辈不明白。”夏辛将手中碎布扬了扬，“一块血布，然后呢？”

“你认得此物便好。”夏辛眼底微妙的神态变化并未躲过对方探查，随后他又道，“作乱宵小当众抢夺虚空石后遁走，尸体在林中被执法之人发现，手中便攥着这块碎布。”

闻言，夏辛陡然一惊，倒不是惊讶她与人动手不慎留下证据，而是震惊那人竟然死了？

她明明没下杀手。

夏辛眉头皱起，沟壑能夹死苍蝇。

“老夫前来便是想问问阁下，虚空石是否已被阁下夺回？”

“山崩之时我的确入林与此人遭遇，却是此人想杀我，我不敌逃走，故而虚空石并不在我手中，杀人者另有其人。”夏辛面无表情地回答。

虚空石已被系统炼化，不在她身上，承认是她取走反而画蛇添足。

可若不是她杀的人，为何此人手中攥着她的衣角，她这番话，解释不通。

果然，长老面色微沉，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两分审视：“既如此，阁下可敢让人搜身？”

夏辛脸色不大好看，这样的要求属实有些冒犯，但在对方握有实质性证据的前提下，仅凭一张嘴实在难以证明她的清白。

她想了想，道：“可以，但男女授受不亲，前辈若动手搜我的身，被人看见可不好。”

“你同意就好。”长老言罢，看向一侧，“柳姑娘，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夏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柳兰心从一块大石头后面出来，后者面上露出些许歉疚和尴尬：“夏师妹，我并非有意偷听。”

先前夏辛起身她便有所觉察，这么晚了，不在洞府中休息，还往外跑，柳兰心心中疑惑，等反应过来，已跟着出了山洞。

夏辛先是一愣，随即笑开，紧绷的心神稍稍放松。

尽管夏辛猜到血布多半是方墨辰搞的鬼，但若凌天剑宗随便找个人来，她还怕继续遭受陷害，如今被柳兰心撞破，于她而言算是峰回路转，至少柳兰心应当不会害她。

她主动摊开双臂，朝柳兰心笑：“无妨，便有劳师姐。”

柳兰心依言上前几步，那长老瞧着夏辛脸色，见她神情坦然，没有丝毫顾虑，沉吟须臾，却道：“罢了，不必再验。”

说完，他袖袍一挥，两个木匣子飞向夏辛。

“两块五行之精，一块作为虚空石被盗的补偿，另一块则为方才冒犯向夏姑娘赔礼，老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