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阁云窗,霞光万丈。
好似天上宫阙的巍巍“天宫”中,唐哉皇哉,奇珍遍地,一东一西两个入口,一黑一白两大势力同时登场。
隔着层层叠叠,灵光闪耀的鲛纱;隔着琳琅满目,遍布奇珍的宫阙。
两方势力遥遥相望,气氛逐渐紧绷。
“贵客,请到这边来。”一袭宫装的侍女们,柔顺低垂着脑袋,衣诀飘飘,领着客人坐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上。
南侧坐着仙域弟子,北侧坐着魔域弟子,双方泾渭分明,相对而坐,目不转睛望着对面,却无一人率先开口。
四位君上中,最长袖善舞的段未白。
望着这暗流涌动的氛围,也颇为头疼,不知该如何插嘴缓和气氛。
最终。
还是任情恣性的魔修,率先张了嘴:
“瞅我干啥?”
有仙域修士抬手“啪”地猛拍桌案,扯着嗓子回道——
“瞅你咋地!”
一个充满火药味的开头。
注定了,这场宴会不可能太平无事过去。
果不其然,见对面拍桌子,魔域修士也跟着拍桌子瞪眼,骂骂咧咧起。
毕竟是在太古界第一搅屎棍天爻圣宫的地盘,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起初双方还能勉强控制住脾气,只互相棺材板儿放屁——阴阳怪气。
后来。
越说越气,嗓门也就越来越大。
嗓门越大,心里也就越来越气,进入了死循环。
怒气值upup上涨。
“阿弥陀佛,宴会就要开始,请诸位冷静些。”
“破坏他人财物,数额巨大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喵嗷!”
“各宗长辈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请诸位莫要冲动行事,以免惹出麻烦来。”
“聚众斗殴致人死亡,情节严重十年以上,最高死刑,请诸位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喵嗷!!”
“……”
无渡,段未白,与青鹭的公公猫扯着嗓子,试图挽回这游走于爆炸边缘的激烈气氛,然两个半男人的声音,又怎能和成千上万道嗓门相对抗?
很快。
他们劝说的话语,便尽数淹没在嘈杂吵闹声中。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
“啪嗒”
一枚穷工极巧的莹润玉杯,重重摔落到地面上,四分五裂,发出清脆声响。
闹闹哄哄的殿内,陡然安静瞬。
旋即气氛炸裂。
都以为是对方扔得杯子,仙魔两域的弟子们怒气填胸,随手抓起桌案上的酒壶、餐盘、杯筷……就往对面扔。
一面使劲咂,一面热情问候他们全宗门。
和尚变成死秃驴。
儒修变成臭酸儒。
长生阙的变成裸奔的死变态。
……
各种充满人身攻击的黑称层出不穷,每一“刀”都在往人心巴上扎,无渡和公公猫高声调解,却无人搭理。
段未白和青鹭一致认为这些人没救了。
两人一拍即合,齐刷刷抱膝躲在了桌案下。
“小师妹怎么还没过来?”
“师尊寻她有些事,就耽搁了。”
“她人缘好,或许能够劝服外面那些疯子。”
“已经打出火气了,不好劝。”
“倘若让师尊看到这么混乱的景象,我们怕是都要麻烦大了。”
“这个点,师尊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现在怎么办?情况已经完全失控。”
“待师尊莅临后,盯紧点,万一有拔剑的趋势,赶紧跑!”
“嗯,有多远跑多远!!”
在段未白和青鹭讨论起,朝哪个方位跑生存几率会更高些时,辛夷终于姗姗来迟。
随风摇曳的赤色裙摆,飞掠过云阶。
在宫侍的齐声恭迎中,辛夷张开手臂飘然落下,踩着莹润光滑的石板,环佩玎珰,不急不缓走到巍峨宫阙前。
“嘎吱”
微不可察的机栝转动声响起,守卫推开了厚重宫门。
沸反盈天的吵闹声,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惊得辛夷眉心微跳,侧头环顾一圈满地狼藉,乱作一团的殿内,她深吸一口气朗声制止,“你们都住手——”
好似按下暂停键。
吵吵嚷嚷,打打闹闹的两域弟子皆僵在原地。
在直播间观众的惊呼声中,辛夷拖着层层叠叠的曳地裙摆,跨过一地茶盏餐盘的碎片,款款走进殿内。
抬手召来一旁手足无措的宫侍们。
吩咐她们打扫地面上的狼藉,重新更换新的仙液琼浆……
都吩咐下去后,辛夷才看向左右手两侧面色各异的仙魔弟子们,心平气和道:“师尊就要莅临,还请诸位给本君一个薄面。”
“放下你们手中的桌案,还有手里的蒲团,鞋子也放下,请都坐回到原处。”
“乖哦。”
桀骜不驯的鱼鱼们,在她那句温温柔柔的“乖哦”中,安安分分坐回到原处,同方才性烈如火的模样,仿若两人。
见周围其他人都坐下了。
剩下的那些“漏网之鱼”们,也不好意思站着,纷纷随大流一起坐下。
原本应该到此为止,风平浪息。
但这偏偏是有些人不愿看到的,一声阴阳怪气的嗓音,从魔域那侧传出——
“还真听话,说坐就坐下了。”
“哈哈,从未见过如此会摇尾巴的外来野犬!”
此话一出,不止对面仙域,就连魔域弟子都齐刷刷黑脸了。
骂对面是外来野犬。
那他们是什么?家犬吗??
仙域那侧,有剑修鱼鱼反唇相讥:“我们这些野犬都知晓适可而止,客从主见,你们这些却听不懂人言,岂不是连狗都不如?”
虽说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想到能压对面一头,不少仙域弟子附和起:
“狗都不如!”
“狗都不如!!”
“狗都不如!!!”
天宫入口。
已暗中观察许久的,仙魔两域各宗长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