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只素白的手,却忍不住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江秋渔从那些话本子里挑了一本,指尖挑开封皮,入目仍旧是一副画,画的是一名身穿华美衣衫的年轻女子,和一个头顶有着两只耳朵,背后晃着一条大尾巴的女妖。
豁哟ouo!
江秋渔不动声色地放出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又瞧了一眼林惊微此时正经严肃的模样,她二人的姿态神色,竟同画上的一人一妖一般无二。
区别只在于,她比画上那名女妖多了几条雪白的大尾巴罢了。
嘻嘻。
江秋渔在心里给江芷桃点了个赞,小狗是真会找啊!
这个话本子简直就是为她和林惊微量身打造的!
这不得玩一玩角色扮演?
她按着林惊微的肩,手指有意无意划过剑修的脖颈,嗓音蜜一般甜:“仙君,你怎么不看啊?”
林惊微垂眸,视线落在话本子上,大概懂了江秋渔的意思。
她抿了一下嘴唇,却不想江秋渔的手指正好按在了她的唇上,林惊微唇缝微启,将狐妖柔软的指尖含了一点儿进去。
江秋渔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指尖一弯,在林惊微的软舌上一扫而过,随即不等林惊微擒住她的手腕,便慢悠悠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在林惊微看过来时,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略带湿润的指腹。
林惊微的呼吸猛地停滞了,她怔怔地看着江秋渔,半晌也回不过神来。
正经严肃到不解风情的剑修何时见过这样的手段?
她抓紧了手中的衣袖,竟觉得呼吸难耐,吐息滚烫炽热,身体内部涌出一股股令她感到陌生又熟悉的情潮。
江秋渔将指尖含进了唇齿间,那双充满春意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林惊微,迷离朦胧,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欲言又止,欲语还休。
这一副场景简直比话本子里最惹人心驰神往的桥段都要诱人百倍,只消一眼,便能让人丢失了魂魄,再也逃不出狐妖的手掌心。
林惊微甚至想要伸手蒙住江秋渔的双眼,免得坏狐狸再用这双勾魂夺魄的眼诱惑她。
可她沉沉地吸了好几口气之后,却只能闭上自己的眼,以为不听不看,便能躲过一劫。
江秋渔凑上前来,用手捧着林惊微的脸颊,如同情人间最缠绵动人的温存:“你不看我,是怕自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吗?”
林惊微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情动,可她此举,不也是在告诉江秋渔,她已经输了?
林惊微迫不得已,只能睁开眼,她目不斜视,视线落在床榻前的红纱上,似乎想当身旁的人不存在。
江秋渔也不勉强她,只用指尖点了点身前的话本子,“还是正事要紧。”
林惊微只好低头同她一起看,越看越面红耳赤,呼吸紊乱。
江秋渔也是满眼好奇,不住地在心里感慨。
刚才瞧见那幅画时,她便猜到这是一个人类女子同女妖相恋的故事,没想到细细瞧来,这里头竟然大有文章!
这名人类女子,乃是富人家的千金小姐,从小养在闺阁中,吃穿不愁,性子也颇为端庄正经。
这名女妖则是女子无意中救下的一只狐狸,狐妖受了重伤,幸得女子的救助,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只是狐妖受伤太重,等到她好不容易伤好化作人形,想要找恩人报恩时,女子竟然已经嫁人了!
这狐妖天生不爱须眉,只恋红颜,见女子已经嫁人,黯然神伤,本想报恩之后尽快离去,谁知却发现女子婚后并不幸福。
原来,女子的夫君并非良人,早在娶妻之前,便已有好几个通房,娶妻后,又纳了几房小妾。
女子虽为正妻,却不受夫君宠爱,只得日日独守空房,黯然垂泪。
狐妖一见,心上人竟被负心汉如此磋磨,如何还能一走了之?
只能代负心汉同女子行鱼水之欢,共赴巫山云雨。
写这话本子之人估计在床榻之事上颇有造诣,用词香艳大胆,让人仿佛身临其境,看得江秋渔意犹未尽,甚至想给她打赏一二。
这简直是当代搞黄大师!
写还是□□和狐妖的人设,简直双倍带感!
江秋渔攀着林惊微的肩膀,头上两只狐狸耳朵抖来抖去,时不时地扫过林惊微的侧脸,她却浑不在意,只用指尖指着某一处,慢悠悠地念道:“夫人,奴家只是想报恩呐~”
原本只是纸上的一句浑话,可被江秋渔念出来后,却无端有了真实感,林惊微甚至觉得,自己身旁这只狐妖比话本子里的狐妖厉害多了。
话本子里的狐妖勾人心魂,用的是狐族的媚术,江秋渔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站在那里,便能让人丢了心。
她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江秋渔仿佛来了兴致,仙君夫人地乱叫,林惊微耳骨红得不成样子,面容也覆上了薄红。
她的坚持和克制已岌岌可危。
而江秋渔还在不断地撩拨她,勾着她共沉沦。
角色扮演的威力是巨大的。
就在江秋渔媚眼如丝,将唇凑到林惊微的唇边,软着声音唤她林姑娘时,林惊微的理智和清冷轰然倒塌,她反手扣住江秋渔的后颈,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对方的唇瓣。
狐妖的眸中似乎闪过了一抹讶异,随后那两只耳朵便往后压,小巧的下巴上扬,以一个更加方便的姿势接受林惊微的侵略。
那双勾得林惊微心潮澎湃的狐狸眼半眯,透着股迷离的春情。
林惊微虽是第一次亲吻别人,可在江秋渔日日夜夜的传授下,她也略微懂得了一些技巧,此时便唇瓣微启,学着江秋渔的模样,试探着攻城掠地,抢夺鲜美的猎物。
她虽是主动的一方,却率先按耐不住地闭上了眼,不去看江秋渔那张满含春意的脸,只专心地汲取她嘴里那股蜜一般的甜。
江秋渔喉间一滚,似乎咽下了什么,身体暖洋洋的。
尽管她的本意并不是为了吸食林惊微身上至纯至阳的灵力,可狐妖一族的天赋在此,她无意识地也咽下去了不少。
怪不得狐妖都想找剑修行双修之法,只是一个吻而已,便如此惊心动魄,源源不断地灵力从两人唇舌相交处流入江秋渔的四肢百骸,温养着她的经脉。
江秋渔身后的大尾巴兴奋地缠在了林惊微的身上,她自己则软了身体,倒在了林惊微的怀中,被剑修揽着身子,拥入怀间。
她的十指抓紧了林惊微身上的衣衫,仰头半合着眼,唇瓣微启,同林惊微嬉戏玩闹。
唔,她好会亲!
江秋渔眯起眼眸,满足的不行。
林惊微把人密密地护在怀中,早在亲上去的那一瞬间,她便封锁了器灵的神识,不允许外人窥见这一分春色。
唇齿间的紧密贴合让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粘腻的啧啧声在层层轻纱内响起,江秋渔仰着头哼哼唧唧,几条大尾巴粘人的不行,使劲往林惊微的怀里挤。
话本子早被江秋渔用尾巴扫下了榻,她面颊酡红地抓紧林惊微的衣衫,浑身软成了一滩水,可脚背却绷紧了,脚趾不时地动来动去,难以忍耐。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林惊微揉着江秋渔的后颈,低头去看怀中的美人时,江秋渔的唇比刚才红了不少,唇瓣饱满湿润,泛着亮亮的光泽。
小狐狸心满意足地软倒在剑修的怀中,手指摸着她有力的胳膊,默默计算着下一次的亲密又该在什么时候。
林惊微抱着怀里软若无骨的狐妖,也没想再推开她,只耐心地抚摸着对方的长发,手指偶尔触碰到头顶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时,还会细细地揉上一番。
她并非那等欢愉过后便不认账之人。
江秋渔享受着同林惊微的温存,神色有些倦倦的,她心知能诱得林惊微同她这般亲热,已实属不易,再多却是不可能了。
林惊微心头压着事,不把凤桉和傅长琉的事解决了,她岂能心安?
江秋渔总算吃到了一点儿嫩豆腐,此刻也不吊人胃口,她用指尖勾着林惊微的一缕发丝把玩着,软着身子靠在林惊微怀里,懒懒道:“你师妹在无尽深渊。放心,我将她放在了最外围,她的体内有我留下的魔气,一旦出现意外,我会第一时间将她带回来。”
此事在林惊微的意料之中。
她嗯了声,手上的动作不停,依旧慢慢地抚摸着江秋渔的长发,同时任由一条调皮的大尾巴卷上了她的手腕。
心智坚定的剑修仿佛又恢复了往常不动声色,清冷如霜的模样,可她的手臂还揽在江秋渔的背后,那张如谪仙般淡漠的脸上还残留着动情时的绯红,就连唇也殷红无比,下唇上有着淡淡的牙印。
这一切无不证明了,她方才究竟有多失控。
江秋渔变成狐狸以后,便很喜欢被人这样抚摸,现如今能这样对她的,只有林惊微一人。
可惜这人也无法常常替她梳毛挠痒,江秋渔颇有些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被林惊微安抚得昏昏欲睡,满眼都是倦意。
她打了个哈欠:“等昼凰山那边松口之后,你师妹便能平安离开魔宫。”
林惊微不吭声,只是合上眼,揽着怀里的狐狸,同她一起慢慢跌入梦境之中。
——
江秋渔将林惊微困了在自己身边。
贺云歧联系不上林惊微,凤桉命牌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大,昼凰山那边别无他法,只得咬牙将玄凤梧桐送了过来。
江芷桃确认无误后,将这一截玄凤梧桐的枝丫,连带着贺云歧的十滴心头血,一同送回了魔宫。
江秋渔正从林惊微怀中苏醒,她睡了两日半,睡得面颊酡红,浑身的骨头都软了,抖着耳朵从剑修怀中坐起身来时,便听见门外传来江芷桃的声音。
林惊微在她身后坐起身来,不紧不慢地拢上衣衫,“需要我回避吗?”
江秋渔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心想你若真想回避,何必还故意问上这一句呢?
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觉得手感挺好,又忍不住搓了搓耳朵尖尖,满足地眯了眯眼,“不必。”
江秋渔披上外衫,让江芷桃进来。
江芷桃早在进来之前,便从姣玥口中得知林惊微也在,她的脸色淡淡的,压根不看林惊微,仿佛此人没资格入她的眼。
可等向江秋渔复命时,江芷桃又双眸发亮,满眼仰慕尊敬。
“师尊,您要的东西。”
江芷桃半跪在江秋渔身前,双手向上捧着一个木匣子,等江秋渔过目。
江秋渔先用三指捏着那截玄凤梧桐,翻看了一会儿,又放在鼻尖嗅了嗅。
怪难闻的。
江秋渔嫌弃地皱起了眉头,她还以为此等至宝,应当有着淡淡的木香,周身金光环绕,让人一瞧便知并非凡物。
可没想到玄凤梧桐竟然只是一截普普通通的木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