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陆晓,陆莞禾这一脉还有陈姨娘生的庶子陆方池,陆平的希望全数寄于此上,可惜陆家早年答应其后代不入仕途,轻易不踏入京城,唯一的路恐怕就是陆莞禾。

可今日谢席玉向圣上请旨赐婚,一直未回,连程时都不知发生了何事,她的心里便总是悬着。

陆家毕竟特殊,她更是曾经与四皇子有些纠葛,恐怕这道请婚的圣旨更难下来。

可若是要堵住众人悠悠之口,这道圣旨她是必须要的。

“小姐,夜里凉,披件东西吧。”

秋儿拿出一件浅青色大氅,披在陆莞禾的肩上,担忧地看着她。

柔和的月光落在女子的鼻尖,清秀的眉头微蹙,轻轻咬着唇,连带着秋儿也忧心忡忡。自晚膳后,小姐便愁眉不展地看着府门的方向。

“秋儿,再拿件大氅来吧。”

她记得谢席玉出门时只着了官服,大概也未料到在皇宫内待这么久吧。

夜半的风微凉,两旁的街市早已宵禁关门,青石板上只剩下马车轮驶过的声音。

马车内,谢席玉头微仰,往后靠着,阖上眼,眉轻蹙,案台上的手指轻轻搭着,倒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垂下的车帘却没法阻挡住冷风,随着马车的步子,车帘时而掀开,风紧跟着便灌了进来。

阒无一人的街道黑沉,唯有马车前的一抹微光照着前路。

“主子到了。”

程时搓着冻得发红的手,跳下马车。

府门两旁挂着几盏大红灯笼,烛色透过红火的纸面映下,终于有了些鲜活气。

天色也不早了了,程时估摸着陆姑娘早就入睡了,想着这几日人姑娘对他也挺好的,在谢席玉下马车的时候多提了句嘴:“主子,陆姑娘恐怕已经睡了,西阁依着府门近,大声些会吵着人。”